荒山孤坟七(1 / 1)

荒山孤坟七

2017年9月16日

赵邯郸是第六天傍晚摸回木屋的,当时正帮二等座几人消灭阴魂(总算找到一只)的楚妍第一个发现他:“老赵!”

相比警惕的柏楚两人,他很有点大大咧咧,见杨九郎和大黑狗老牧师亲热地聚在一起便朝着木屋疾奔,喃喃自语“tm还不信了。”

几分钟之后,大吃大喝的赵邯郸讲解着自己的经历:需要消灭的鬼怪化成山顶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压根看不出来,他足足大半晚束手无策;后来静下心来和十一郎两人细细观察,借着月光发觉有块石头似乎动了动,这才大功告成。

“折腾六回,轮tm也轮到了。”

赵邯郸这么总结。

关于找路,他的杨九郎显然和老牧师一样不太行——柏寒变着花样夸奖自己的狗,可惜不能加鸡腿。

相比一等座大部分成员顺利回归,二等座却步步维艰:只有一人完成任务,另三人毫无头绪。

就像柏寒几人建议的,他们不得不独自行动以便发现鬼魂,其他人远远避开;这样相当危险,唯一成功那人便被会动的树妖紧紧勒住,不是援兵来得及时就死定了。

赵楚两人给二等座压阵,柏寒留下和沈百福镇守大本营,三等座全力戒备,第六夜就这么过去了。

出乎众人意料,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进攻,似乎这座山谷真的是游山玩水的高级度假村。

山顶孤坟大概明天晚上才会发难?

四角游戏里的巫蛊也是如此,几人不敢大意。

头顶明月逐渐朝着西方偏移,柏寒心中焦急:辨认真假木屋必须守护神出没的黑夜才行,如果天亮了,梁瑀生只能最后一晚归来,那就太危险了。

第三次放出南山蝶,它没有选择湖泊方向却照着相反方向飞舞,柏寒招呼一声便跟着后头:难道梁哥出来了?

刚刚走出数百米迎面便见一只翠绿尾羽的橙红蝴蝶飞来,银光闪闪的武士大步疾行,后面跟着手持长刀的高大男人,正是梁瑀生。

“梁哥!”

柏寒欢喜地迎上前去,后者抬头见两只南山蝶相依相伴,十一郎也和大黑狗相聚,张开双臂把她拥在怀里。

“可算回来了。”

听起来他很疲惫,不过还是非常欣慰,“找了整整一天。”

他的头发稀稀落落,脖子和下巴都有被火焰燎过的痕迹,露在外面的胳膊双手缠着绷带,衣裳也烧了半边,身上还有湖水潮湿味道——果然他也下过湖泊。

柏寒心疼地轻抚他手掌:“我前天便开始找你,跟着蝴蝶找到湖边它就不动了,你也在那里吧?”

“对,一直在湖边。”

颇为狼狈的梁瑀生笑着望向两只南山蝶,“我隔一会就把蝴蝶放出来,感觉你就在附近,可惜当时我还没弄死那只鬼魂。”

不等回到木屋,柏寒已经津津有味听他讲述:做为最晚到达山顶的队员,梁瑀生倒是没用多久便发现漂浮在湖面的阴魂,立刻下山行动,可惜没过多久天就亮了,只能等待夜间。

即使有十一郎相助,想在那片颇为广阔的湖泊中捉到某只鬼魂对于孤身一人的梁瑀生来说也非常困难;他不得不进城找来渔网鱼线又在岸边钉上木桩,把湖泊分隔几块,不断收缩包围圈,终于在第六晚得手。

归途和大家一样毫无悬念:由于梁瑀生第六晚才到达,假木屋立刻着火,燃烧的鬼魂猛烈进攻;他仗着长刀锋利和十一郎相助艰难杀出一条血路。

“都着了,你是没看见。”

他心有余悸地伸长手臂给她看,“幸亏没拖到明天,要不然回不来了。”

真可怜。

两人并肩进入篱笆,东方天空隐隐约约出现鸭蛋灰,黑夜结束了。

“赶紧上药,然后睡一觉才行。”

梁瑀生受到四位同伴的热烈欢迎,造型也被赵邯郸小小取笑一番,随后敷药聚餐,睡了个安心觉。

吃午餐的时候三队聚拢开会,三等座自然留守,二等座还有一人没完成任务,一等座除去沈百福镇守大本营,其他几人却打算上山看看。

柏寒看着几位队友:“我答应过李茂,打算要去山顶一趟;我想即使守在这里,那座孤坟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是必然。”

换了衣裳的梁瑀生精神抖擞,干脆地说:“那我们就兵分两路,福哥留在这里,我俩和老赵上山,楚妍也留下来?”

楚妍想了想,“我跟着你们吧,二等座负责留守——没完成任务那个谁,也一起走吧。”

众人没有异议,趁着天亮分头行动。

几处住着“游客”的别墅被清除封锁,姓王游客像遇到打劫强盗的良民一样大喊大叫,“救命啊,报警了!”

苹果脸和板寸头忿忿地说:“昨天也是这样,晚上再过来就变成鬼了。”

好像每场任务都要下一次水?

这么琢磨的时候柏寒已经潜入湖泊了,缠在水草中的阴尸被消灭,梁瑀生还带着柏寒看自己昨天抓住那只鬼魂的地方:淤泥水草纠结,水底不好着力,怪不得他足足三天才搞定。

大家落脚的404木屋周遭也被清理干净,四角燃起篝火,众人除了弩/箭之类,还就近准备不少石头泥土,以防万一。

一枚硬币大小的草绿鹅卵石被抛进熊熊燃烧的篝火正中,火焰肉眼可见的缩小萎靡,随即消失;周遭燃烧的柴火也相继熄灭——旁观的苹果脸和板寸头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像楚妍说过,珀伽索斯绿洲带出来的鹅卵石无论出价多高都不会卖的,柏寒也一样;还好两人都在,鹅卵石足够多。

把水瓶里的鹅卵石倒出又加上备用的,汇集起来留给沈百福一半,剩下一半平分。

梁瑀生一边用布条把两枚鹅卵石缠在剑柄,一边感慨:“早想起这茬就好了。”

柏寒好笑地摸摸他短短头发。

夜幕降临之际,柏寒几人到湖边浸湿衣裳,又在山脚挖掘大包泥土石头,这才依次登山。

随行的二等座阿力是唯一没完成任务的,他见到什么都觉得是鬼魂,反而频繁认错。

出乎柏寒意料,山顶和自己等待鬼魂出现的第二晚相似,冷冷清清什么古怪都没有,坟墓自然也没有踪影。

几人不敢大意,把枯树砍断,守护神分散四方,静候十二点的来临。

奇怪,要是那座坟墓躲起来怎么办?

我们过三天就要走了。

脑海刚刚掠过这个念头,柏寒就发觉周遭亮得耀眼:就像李茂死去那晚见到的,整座山峰像根火炬熊熊燃烧。

满眼都是跳动的火焰和冒着火苗的游客——下午明明把他们封锁在别墅里,此刻却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四周,任由火焰把自己吞噬。

柏寒看到姓王游客慢慢化成焦黑残骸,立刻挥剑进攻,果然他已经伸开双臂扑过来了。

大概有鹅卵石放在身周并且戴上口罩的缘故,虽然灼热逼人柏寒依旧可以忍耐,和队友背靠背打退潮水般涌来的一拨又一拨敌人。

“不是才几十个么?”

阿力有些胆怯,“这起码得成百上千了。”

身后楚妍大声答:“这座孤坟存在几千年,不可能只出事一次,否则不会觉得邪门”

咦?

柏寒指着山顶西方:“看,出来了!”

果然是她见过的那座坟墓,孤零零的很是荒凉,墓碑空无一字,完全没有什么“王爷”气派,周遭零散摊着供品纸人纸马——咬过烧饼的柏寒立刻觉得嘴里发苦。

一阵山风卷着火焰长蛇般席卷而至,艰难朝着坟墓行进的五人连忙伏低躲避。

泥土石块被铺在路上,鹅卵石所落之处立刻冷却一片火焰,几人且战且停,总算艰难冲到墓边。

又一把鹅卵石被摆在周围,周遭烈火顿时和坟墓隔离开来,三位男士开始用刀鞘往下挖掘。

“my god!”

楚妍突然紧张地握住柏寒手臂,后者刚刚劈断两只焦黑残骸,回过头来发觉一个人影凌空出现在坟墓上空——那是位中年男子,高大俊朗也算有副好皮囊,突然换了模样:双目被剜、嘴巴成了血洞,不知怎么被绑在木桩上,逐渐旺盛的火苗把这人活活烧成焦黑残骸。

死亡没能阻止他凄惨嚎叫,事实上鬼哭狼嚎正利箭般刺入五人耳孔,柏寒不得不紧紧捂住耳朵。

除去留守的杰斐逊牧师,十一郎、大黑狗和杨九郎齐齐发动攻击。

看起来焦黑残骸相当可怕,三条银影围着他殊死搏斗并没能占据上风,柏寒甚至发觉大黑狗身周银光逐渐暗淡。

“挖他的墓!”

不知谁大喊一声,帮不上忙的五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坟墓上,各自发力挖掘。

刀鞘触到硬物,是口薄皮棺材!拨开浮土撬起棺盖,里头果然是具烧成焦炭的尸体——柏寒立刻想起鬼王艳姬。

阴魂伸着脖子尖啸一声朝这边猛扑,却被大黑狗叼住右腿不放,十一郎和杨九郎合力拦住。

“杰斐逊牧……”不等楚妍说完,虚无的老牧师已经举起一本厚厚圣经无声祝祷,银光泰山压顶般朝着馆内尸首镇压下去——后者随即涌出漫天血光般的焰火抵住,双方相持不下。

还挺难对付。

柏寒扯开手帕,墨绿念珠发出熠熠光辉朝馆内镇压;梁瑀生从怀里摸出本薄薄册子打开来,金光耀得几人睁不开眼睛——是他在不夜城中得到的金刚经。

这显然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棺内尸首在众目睽睽下逐渐粉碎、化成尘埃,和三只守护神缠斗的阴魂也同时消散在灼热空气中。

就像提前打好招呼似的,孤坟、火焰和不死不休的众多残骸同时消失了,明月映着山顶满目冷清,仿佛刚才一切不过是午夜梦境。

“这就算,搞定了吧?”

她拉下口罩打量四周。

梁瑀生警惕地握紧长刀,“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只有四只银光黯淡、几乎消散的守护神证明确实经历一场恶战。

阿力是最紧张的,这位二等座乘客还没见识过如此危险的战斗,喃喃说:“这玩意儿也,也太吓人了”无论如何,他的任务不用发愁了。

留守木屋的人们也并不轻松。

漫山遍野的焦黑残骸向篱笆发动猛攻,众人守在沈百福佛珠里奋力抵抗;不一会木屋突然起火,篱笆也熊熊燃烧,众人浇水埋土铺摆鹅卵石还要招架残骸,形势相当危急。

好在烈焰来得快去的也快,一转眼的功夫,火焰和敌人统统消失,算起来正是众人消灭棺内尸首的时间。

所有住着人的木屋都空荡荡的,就连值班室的老张也不见了,尽管柏寒不记得这晚见过他——大概孤坟被众人消灭,他也解脱了吧?

原本亮灯开电视的房间破败不堪,满是尘土,才像封锁十年的模样。

9月16日中午,三等座和新人们的任务顺利完成,一、二等座已经提前离开山谷了。

点心匣子、提子蓝莓又买了燕窝蜂王浆,柏寒这才和梁瑀生一起敲开李茂父母的家门。

按照柏寒的说法,她是杭州人,06年和父母前往莽苍谷度假村玩耍,划船的时候不慎落水,幸好有李茂在场才没出事。

这次故地重游,特意带着男朋友回山谷探望,才知道“恩人”去世了。

提起亡故十年的儿子,李茂父母又哭又笑还带着几分自豪,还把当年李茂上学时的照片给两人看。

柏寒眼尖,一眼看到班级大合影中的李茂杨幽,并肩而立的两人满脸笑容。

离别的时候李茂父母远远送到小区外,很是不舍。

“梁哥,他们能发现盒子里的钱吧?”

几个盒子里都塞满现金,还写了封发自肺腑的感谢信,简单粗暴了些倒也实用。

梁瑀生握着她手掌,“那还能发现不了?

都是吃的。

小柏,你心怎么这么软?”

好像是有点。

柏寒停下脚步,沮丧地耷拉肩膀:“我也不知道,梁哥,我好难过。

杨幽死去舍不得李茂,尽力让他能去大学,不至于憋在山谷;我不知道李茂有没有后悔,可他请我消灭阴魂,看他家里。

我真希望我这次遇到其他鬼魂妖怪,哪怕像你一样在湖里捞阴魂也行。”

男朋友用力把她拥在怀里,不停拍打她背脊。

“好了,小柏,柏寒,不要再想了。

这不是你愿意的,是车票安排的任务。

就像你说的,他们已经死了很久,被困在山谷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那点事,还不如转世解脱,重新开始。

如果我是李茂一定巴不得早点超生。”

柏寒心里舒服不少,又听他说:“何况你帮他们报了仇,不是吗?”

便依偎在他怀里点点头。

梁瑀生摸摸她黑发,笑着说:“怎么样,我还等着你的信儿呢。”

“什么东西?”

柏寒迷惑地仰头望着他短短头发,有点丑,忍不住伸手去摸,“我帮你剪剪好不好?”

他躲开去,忙着打岔:“你不是要约我看电影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还是到达这个世界第一天便说好的。

很久没看电影了,来了精神的柏寒拉着他跑到路边打车:“说好了,就要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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