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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流觞 第二章2(1 / 1)

云素那里不知江雨枫此时心里所想,也不管他,直望着山门处,眼中多了一丝追忆,少了一丝怅惘,轻叹了口气,道

“弦渊,我已经多年未见了”。声音不再如方才那般清亮,隐有一分悲凉和沧桑。

听得此话,江雨枫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松开了满是汗水的双手,再不疑惑,声音微涩道,

“他们去云游了”。

弦渊剑,是谢明渊随身佩剑,识得此剑的人不多,打眼一看黑漆漆的旁人只道是寻常铁剑罢了。而云素能一眼认出,必是识得谢明渊。那一句话,似乎饱含沧桑,让人信服,况且云素本身便有种让人亲近的感觉,更何况这是天下闻名的天下书院。只是,江雨枫抬仔细打量着云素,云素正望着远处,微白面色中隐有一丝沧桑,一丝惆怅,一丝忧伤,山门外清澈如海的眼睛现在满是混沌,哪像是一代大儒,如此眼神,沧桑面容。江雨枫并不陌生,每每谢明渊醉后初醒站在院中的身影与这时云素有相似颇多。

只是云素的面容比谢明渊看着年轻许多。

顺着一条小径,两旁古木楼阁,不多时,云素便带着江雨枫来到一处幽静宿院,极其朴素,幽谧万分,院内从东到西共有五所小屋,并排而立,院中立着数棵松柏、几枝修竹,简单至极,就连方才路边寻常的花草这里也没有一枝,相比云城豪奢的市井来说天下书院是寒碜也不为过。云素带着江雨枫一直往里走,在庭院最深的那所房屋前停下,推门走了进去,扑面而来满是书卷气息,西面屋子全是书本竹卷,只余下东面的地方放着一张竹床,一张木几,几上有三只粗瓷茶碗、一只深褐陶壶,皆是干净至极,显然时常有人打扫。

江雨枫早知书院朴素简单,但毕竟在云城,平淡若此,不由得让人暗暗乍舌。

“山居清苦,淡饭粗茶,青灯古卷,皆是如此,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相待,只是平生喜好读书,这本是我在书院读书时的书房,有时也来此小坐,而今空余已久。虽是简陋,倒也颇为静谧,适宜读书,你就住这里罢”。

江雨枫连忙称谢,能得到如此待遇是江雨枫始料未及的。

再是叮嘱了些膳房路径,书院布局,云素便走了。望着云素的背影,江雨枫长吁一口气,此时觉得口中干涩,腰背酸痛,便将背上的剑卸下放在书架上,走到桌边到了半碗水一饮而尽,如久旱甘霖,荒漠逢碧,精神不少,长长舒了口气,狠狠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真是拘谨生劳累啊。

对于这半天来的遭遇江雨枫此时正是哭笑不得,更是头痛不已。只是按照谢明渊夫妇说的来书院学习,刚进门就遇到这么多事,真是让人费神啊。

窗外已近傍晚,留下几缕残阳余晖,山风习习,松柏起舞,竹影轻摇。

来了,便住下罢,这是云素出门时对他说的。

来了,便住下罢。

江雨枫望着窗外的修竹对自己说道,剑安静地躺在书架上,黑漆漆的,书卷整齐地放在架上。

“笃笃笃,笃笃笃”,

江雨枫不想躺在床上一会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睁开眼便看见一人正站在门口望着自己,适才躺下忘了关门。

江雨枫瞬间清醒,道,

“请进”,自己也翻身站起望向来人,那少年也不拘谨径直走进屋内,屋内有些暗,江雨枫将桌上的灯点燃才明亮了些,此时方将来人看得清楚明白,那人也是一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意气风发,眸若星辰,俊秀不凡,桌上的灯仿佛都要被他的光芒压过去。

“我叫风若鸣,就住在你邻近的这座房子,日后请多赐教”。那个人一进门便向江雨枫行礼道,那声音如妙音入耳,清风及体,美酒醇香,清爽不已,让江雨枫觉得亲近异常。

“江雨枫,不到之处请多多包涵”,江雨枫迅速回礼。

两人抬头相视,轻轻而笑。

江雨枫请那名叫风若鸣的少年坐下,那人也不推辞,掀衣而落,一番姿态,翩翩然也,潇洒不群,不拒人于千里之外,江雨枫不觉对他又亲近了几分。

“据说这间屋子是云素云先生求学之时住的屋子,屋中的书卷也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有些书卷更是孤本残篇,连书院的书阁也没有”。

说这句话时,风若鸣名抬头望着高立的书架,眼中满是赞叹钦佩,望着江雨枫的时候更是多了很多羡慕。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住到这里来了”,说着留给对方一个苦笑,风若鸣也是一呆。

一来二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二人逐渐熟络起来。

两人交谈一番才知风若鸣比江雨枫要大一岁,在这书院已是第二年了,风若鸣犹若兄长一样告诉江雨枫,有事尽管找他,在这里他还是认得一些人的。

江雨枫这数年除了谢明渊夫妇和葛天云、凌空雪二人以外在无相熟之人,葛天云和凌空雪被接回了家,谢明渊带着武灵秀云游四海,而他迢迢千里赶来天下书院学习,再加上幼时的经历,一个人的感觉几欲让人疯狂。虽然已经过了这些年,但是有些藏在心底的伤痛不经意间的触碰也让人痛苦不堪。古老的楼阁,**而歌的女子,堆叠如山的尸体,多少个日夜的痛苦辗转,又有谁能倾诉呢。

风若鸣的一番话让他心下温暖,两之间又相熟不少亲近不少。

江雨枫愣了下,抓起茶碗喝了口水,风若鸣静静坐在他的身边。

此时,日已黄昏,山中微凉,江雨枫觉得有些饥饿才想到还是今早吃了些饭食,现在已是日暮,一天里水米未进,问风若鸣书院的膳堂,风若鸣告诉他膳堂现在已经关门,书院又无其他地方可找寻食物,而今明两天招试,学生可去山下游玩。

江雨枫昨天才到云城,只是住了一宿,未曾出门,风若鸣邀他下山游逛,江雨枫也对这天下第一城有些好奇,于是二人一起下山,说好早回。

从山上至山下,这段路虽不远却也难走,幸亏有人相伴,二人一路畅谈,不多时已到得山下,眼见山下车水马龙,灯火高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绵水河上来往船只更是络绎不绝,行人笑语,喧闹非凡。江雨枫自小生在青山小城,那里见得这般热闹繁华景色,更是望直了眼。不论何时,风若鸣只是温和地细心解说,耐心不已,没有丝毫急躁,看那江雨枫呆傻神色,神情之中更没有丝毫嘲讽之色。

两人在一家不起眼的饭店胡乱吃了些东西,不为美食,只为填饱肚子,结账之时,风若鸣抢先结账,说是自己比江雨枫大的一些且是书院老人,该是他照顾江雨枫,江雨枫备受照顾,店小人多,二人拉扯推辞,又窘迫万分,只得应了他,待得日后回请,反观风若鸣安然处之,大度不凡,看着风若鸣娴熟老练的样子,江雨枫只觉惭愧,暗下决心要多想风若鸣请教学习。

“走吧”,之前风若鸣说好带江雨枫去面上河上玩耍,此时饭饱,正欲出发。

“嗯”,江雨枫正要迈出步子,一个漆黑的人影从面前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差点撞在江雨枫身上,江雨枫连忙停下脚步往后一退,正好与那人错开,带江雨枫看向那人时,只见一个黑漆漆的背影,人已是去了五尺了。

走在前面的风若鸣见江雨枫未跟上来,回头却发现江雨枫愣在原地,心中想他定是如此场面心中惊诧,边回头走过来拉了下江雨枫,江雨枫回过头来,风若鸣看见江雨枫的眼中一片空洞,无采无神,仿佛一潭死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

此时的江雨枫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奋力呼喊着,“是他,是他,是他。。。。”,对外界全无直觉,如遭雷击,好似这煌煌闹市只有他一人一般,心中一片冰凉,如置冰窖,手不住地颤抖起来,呼吸粗重,气喘如吼。

风若鸣望着江雨枫这般摸样心中一惊,连忙把他拽到近处河边,让他坐下,河上船舶穿梭,正是热闹非凡时候。

“雨枫,雨枫”,风若鸣叫了他几声仍无动静,连忙拽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摇了几下江雨枫才回过神来。

“雨枫,你没事吧。”

江雨枫望着风若鸣温和关切的眼神,江雨枫方才恢复如初,只是身子冷得厉害,不自主的有些哆嗦。转头望向方才的方向,那里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再也没有什么。

“若明,我没事”,江雨枫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声音粗哑,就如磨刀石刮磨着粗糙的刀剑一样,嗓子早已干涸不堪,背上的衣裳早已湿透,双眼血红。

风若鸣赶忙把方才买好的酒塞给他一壶,让他润润嗓子。烈酒入肚,猛烈的酒劲缓缓散开,周身微暖了许多,嗓子也舒服不少。

“我没事,若明,忙了一天,只是有点累了”。江雨枫坐在河边,拿着酒壶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望向风若鸣,“我真没事”。仰首望着河上的船只,沉默不语。

风若鸣望着江雨枫的侧脸,担心不已,他方才明明看到江雨枫的眼中满是愤怒与仇恨,其后隐隐有一丝恐惧,暴戾的眼神风若鸣恍若一梦,与现在身旁安静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未几,风若鸣伸出手去在江雨枫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就像兄长一般安慰着伤心的兄弟,江雨枫的身体颤了颤,眼睛直视着河上的船只。风从河上吹来,河上一片欢喜景象,连这清风也沾染了欢乐的味道,轻轻地将他额前的头发吹起,端坐饮酒的背影有着孤独萧索,身前鼓乐声声,他再也没有动过,酒淌在身体里,如火焰灼烧一般。

“啊”,一声惨叫,江雨风从睡梦中惊醒,发现他躺在床上,汗湿被褥,头痛欲裂,他狠狠地摇着头,深深地喘着气,想要将脑中的景象甩了出去,如遭火烧。他蹒跚地下床将桌上壶中的凉水尽数灌进喉中,入口冰凉,此时清醒许多,他躺回床上,望着窗外,弯月初上。

黑夜凄凄,竹影轻曳,花落成冢,已是深夜。

哪想再也睡不着,脑海中只是那一番画面挥之不去,直到清晨,酒劲未退,方才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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