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的面色早就变了，不是愤怒也不是之前的傲慢，而是一种带着危险信号的阴冷，看得人不寒而栗，电视里的坏人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这就是你的答复是吗？”东哥冷笑着说。
“是的，东哥其实也知道，我这小酒吧没什么竞争力，就靠着他们两个孩子吸引点顾客，况且，他们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东哥是大人物，不会和我这种没用的家伙争的，对吧？”杨威看来还不想把事情闹僵，就算他见过的场面再大，如今也只是个退役的孤家寡人，总不能再把以前的队友叫出来干群架吧？
不过按照齐书棋的说法，这个东哥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抢生意就算了，这还明摆着要抢人，半条街都满足不了他，我想就算小李子和可儿去了他那里，也无法填饱他。
我不知道这气氛再持续下去会不会打起来，所以低声对夏莉说：“你先回去吧，万一等下出事了别波及到你了。”
但是夏莉仍然是不以为然：“这么多人呢，要波及也波及不到我，到时候再跑还来得及，而且我看那家伙没胆子动手。”
“可我觉得以我的运气，我肯定会第一个挂彩……”没错，我的运气差到极点，这些年除了遇到夏莉这件事情之外，没一件是好事，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闷在屋里画画，这个月出门的时间估计是以前半年的量，更别说还在外面过了两夜，而正好相反的是，齐书棋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过夜也是。
“好，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强求你，你好自为之吧。”东哥拍拍手，抛下话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手下的那些高壮男子也随之而去。
“我靠，他还真的走了？”我惊愕地望向夏莉。
夏莉当然非常得意，随意一说，居然还真准了，可能还是我来这种场所太少，对这里的情况真的不了解，不过来日方长，这个东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饶过杨老板，而枫楠和可儿可能也会被他盯上。
本来好好的，怎么现在会出这样的事情呢？齐二这些年总是混迹酒吧，也没见他出什么事情，怎么我一到这里就出事？难道是我带来的霉气？
“无聊的人走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夏莉的状态转化倒是挺快。
“呃……什么话题……”
“五月天的演唱会呀，怎么，不喜欢五月天吗？”夏莉反问。
“没有，我很喜欢，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开口，怎么对一个连爱马仕都不当回事儿的女孩说，我没钱去看演唱会，我甚至连CD都买不起。
“只不过什么呀？”夏莉不解地看着我。
“没什么，去，肯定去。”
“嗯，这才乖嘛。”夏莉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我受够了！”一旁的齐书棋愤慨地指着杜欣。
杜欣依旧是那副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情，双手交叉在胸前，秀眉一挑，一言不发地看着齐书棋。
“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啊！我要去什么地方不用你管，你是我谁啊？”齐书棋虽然嘴里嚷嚷，但是我怎么听，他的口气都那么虚，这家伙是真怕杜欣啊？
“那好，我走就是，不过，你可别后悔哦，本来还想推荐你写的文给出版社的。”杜欣无所谓地从转椅上站起来。
“等等！”齐书棋叫住了杜欣，“出版社？”
“是啊，最近出版社正要寻找一些有潜力的作品来出版，我看你的还不错，所以才特地过来的，现在看来……”
“啊呀，我可爱的欣欣姐姐！”齐书棋立刻露出无耻的谄媚，抓着杜欣的手，毫不要脸地撒起娇来，“小欣欣，我知道你最好了啦。”
“我靠，无节操无下限。”我转过头去，惊怒地骂了一句。
“早看出来了。”夏莉也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脸鄙夷。
“要你们在这里瞎吵，老子从来不知道节操是什么东西！”齐书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
“你们在聊什么呢？”李枫楠的声音传来，回过头，正看见他身后的莫可儿还有杨老板。
“齐二犯贱呢。”我大笑起来。
“哦……”李枫楠点点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靠，你这表情怎么好像我就是天生喜欢犯贱一样？”齐书棋平时也不敢和李枫楠吵嘴，今天算是打了鸡血。
李枫楠在望着齐书棋良久之后，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摆手向我们介绍可儿：“她叫莫可儿，严楚是知道的。”
“小李子不够意思，认识美女也不告诉我！”齐书棋以神一样的速度从被李枫楠恶毒的无视中恢复过来。
“这两个家伙就是我和你说的，严楚还有齐书棋，都是我的好朋友，夏莉我们之前见过，很熟了，至于这位……”李枫楠的目光望向了杜欣，眼中充满了困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齐书棋居然会拿女人没有办法，杜欣犹如妩媚的母猫，但是肯定不是齐书棋骗过的女孩中最漂亮的，就算是李枫楠这样对大多事情漠不关心的人也不禁产生了好奇。
“她……女神，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女神！”齐书棋继续不要脸地拍着马屁。
杜欣冲着李枫楠矜持一笑：“我叫杜欣，是负责齐书棋的编辑，你的歌真好听，写得也非常精彩。”
“多谢。”李枫楠点点头，而是轻轻碰了碰可儿的手腕，“大家以后都是朋友。”
可儿甜美地笑着说：“听枫楠哥说，你们两位一个是画家，一个是作家，你们三个可真是好厉害。”
“不愧是美女，我就喜欢听别人喊我作家，不瞒你说，今年我还有三十二场……”齐书棋的小腿却被我暗自踹了一脚。
“踢我做什么？”齐书棋瞪着我。
“你这些屁话就不要拿出来秀下限了。”我谦虚地向可儿望去，“可儿说得夸张了，我两个就是穷画画和穷写字的，和你家优秀的枫楠哥比起来，我们还是相形见绌了。”
“什么我家的……”可儿脸微微一红。
李枫楠则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的嘴角带过一抹弧线，这兔崽子拽我出来，肯定是和夏莉说好的，既然他帮我一把，那我也好狠狠帮他一把才能让我心理平衡一下。
“对了还有，这是我们的老板，杨威。”李枫楠伸手介绍身旁的另一人，“刚才你们也见过杨老板的厉害了。”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是不愿意低头而已。”杨老板笑得很随意。
“当然厉害，杨老板不愧是混过中国足坛的男人，那种小流氓根本不够看哈。”我笑着说。
但是听到此话，杨威却不由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听到了我这话当中的一些意味，低声说：“其实我们这些人都希望中国的足球能够复兴起来，而且情感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我们不是踢不好，根本没机会也没足够的环境去踢好。”
“哪有，老板别这么消极，我大舜天迟早夺冠。”齐书棋摆摆手说。
“呦，你还懂足球呢？”杜欣的语气似乎很是不相信。
“那当然，作为一名知识面宽广的写手，不管什么地方都要涉猎，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人，但是既然鼹鼠是江苏人，那么我也支持大舜天了！”齐书棋骄傲不已。
“我觉得肯定是因为她骗女孩的时候遇到过舜天球迷，所以恶补了一下吧。”我可不相信他会因为我而怎么样。
“还是鲁鲁修一针见血，还好他没有遇到我大上海的女球迷，我大上海可是有三家俱乐部，直接绕晕了他！”夏莉扑哧笑了起来。
“你们这对狗男女……”齐书棋斜眼瞥了一下，波澜不惊的杜欣，然后低吼，“就不能在女神面前少拆我的台吗？”
“不好意思，我在英国主修的就是拆台学。”夏莉得意地笑着。
李枫楠略带抱歉地向可儿与杨老板说：“他们就是这样，一说起来就说个没完，别介意。”
“哪会介意，能够因为足球而有话题说，我还是挺高兴的。”杨威冲着不远处的服务员，“今天这几位的账单就免了。”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然后杨威又说：“我其实对热闹的场面不是太喜欢，所以我还是先走了，你们好好玩，要喝什么只管拿就行，算我的。”
“老板爽快，以后肯定天天光顾你。”夏莉赞赏说。
“小姑娘一天到晚泡吧不好。”杨威轻笑一声，然后向众人告别离开。
“听见没有，小姑娘！”齐书棋嘲讽地说。
“我看你这家伙天生就是作死，杜老师，你就该把他给牢牢地按死！”夏莉不屑地说。
“嗯……我可以考虑……”杜欣冷笑一声，然后幽幽地望着齐书棋，齐书棋看得不寒而栗。
“杨老板看上去怎么那么憔悴啊？”我询问向李枫楠。
李枫楠轻叹一声：“他好像是得了什么病，但是是什么也没说过，可儿你知道吗？”
可儿摇摇头，回答说：“我虽然来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是我知道他的老婆和孩子在几年前出了车祸，他现在一个人生活，变得越来越孤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