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2日,上午十点左右,一则小道消息在东江市传得沸沸扬扬。
“号外,号外,惊天号外。”一个年轻人急冲冲跑进耀发集团公司办公室,边跑边激动地喊道。
“胡雷,这么激动,啥事情啊?”办公室里的老郑慢条斯理地说道,“瞧你这样大惊小怪的,难道是我们蒋大老板大发善心,今年的年终奖要翻倍了?”
由于临近春节,事情不多,办公室里除了个别人员在低声交谈外,大部分人员都在自己的格子间里整理东西,汇总材料,整个大办公室沉浸在一片节前安静、详和的气氛中。
“呸。别净想着那少得可怜的几块奖金,这可比年终奖刺激多了。”叫胡雷的年轻人高声嚷嚷道,打破了这种宁静,“特大新闻,特大新闻。”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啊,你们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啊?”胡雷故意卖弄道。
“快说,胡雷,不要卖关子”小杨最是心急,催促道。
胡雷满脸激动,象新闻发言人一样庄重地宣布:“东江银行运钞车被劫了。”
听到运钞车被劫,格子间里的人们一下子兴奋起来,纷纷围了上来。
“啥?是真的吗?运钞车被劫?这可是东江从未有过的事啊。”
“啊?不会是谣言吧?谁这么大胆子,敢劫运钞车?这不是明显地活得不耐烦了吗。”
“是啊,这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这是怎么回事啊?”
。。。。。。
“据公安内部人士消息透露说是监守自盗。”胡雷继续发布消息。
“真的?快说说看。”不明真相的群众对内部消息总是怀有极大的兴趣。
“这事内情太复杂了,太具有爆炸性了。”作为新闻发布者的胡雷,看到听众的积极性已被他充分调动起来了,正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他,心里大为受用,于是故意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屌爆样,“据我那位朋友说啊,你们知道吗?我那位朋友就是在公安系统上班的,所以消息比较灵通,因为他跟我关系较铁,才把消息透露给我,现在外面一般人还不知道这消息,警察已经把信息封锁起来了。连公安局的大领导汪局长、徐副局长、刑警支队的杨支队长等等一大帮人都亲自赶到了现场。”
“别吊人胃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嘛。怎么个监守自盗?”
“运钞车是怎么被劫的?”
“真是内部人作的案?”
“那,那个欧阳队长当时有没有在现场吗?”
。。。。。。
听众七嘴八舌地问道。
“据我那个警察朋友说。。。。。。”胡雷又开始喝水了。
“啊哟,急死人了,胡雷,快别喝水了,先说嘛。”小杨催促道。
胡雷摇头晃脑,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你们知道劫车的那帮劫匪是谁吗?你们肯定猜不到的。”他故弄玄虚地顿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说下去,“劫车的那帮劫匪原来就是押运公司的保安,完完全全的监守自盗。”
“哎,你那警察朋友有没有说,那帮劫匪被抓住了没有?”小杨又心急地问道。
“现在警察正在全力追捕中,据说劫匪很狡猾,好象还没有被抓住。”胡雷接着说道。
“哦,那个欧阳队长有没有在现场啊?”老郑似乎对那个名叫欧阳的队长很感兴趣。
“欧阳队长嘛,就是那个破获连环杀人案的神探欧阳士?”
“对呀,就是那个刑警大队的队长欧阳士,他不在吗?”老郑问道。
“好象不在。”胡雷答道。
“那个欧阳队长是不是就是以前管我们这一片的那个国税局李科长的老公啊?”办公室王姐问道。
“是啊,就是他。”老郑一声叹息,“李科长真是个好人,年纪轻轻的,想不到正会碰到这等惨事,唉。”
王姐也是唉的一声长叹:“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办公室新来的小杨不认识李科长,自然也不明白郑、王因何而叹气,但他对谋杀案却很好奇,忍不住插嘴问道:“连环杀人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咦,你连这都不知道啊?当年这可是轰动东江的大案呀。”胡雷奇道,“噢,也难怪,你去年才来东江的。那可是二年前的事了。”
“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
胡雷喝了口水说道:“二年前东江市下辖的余江县城地处闹市区的新建公园,早上六时半左右,一群晨练的老太太跳完健身操,收拾衣服东西准备回家。其中一位老太太眼尖,突然发现附近的草丛中有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当时她还以为是哪位锻炼的人忘记了,就好心提醒了一句:‘嗳,这是谁的袋子,别忘了拿回去。’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是自己的东西。老太太就把袋子拎过来,袋口扎得严严实实,还挺重的,她就好奇地把袋子打开,你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吗?”
小杨心想:“你不是已经说连环杀人案了,那当然是尸体之类的东西了。”但他为了不扫胡雷的兴,故意装作糊涂,问道:“那是什么?”
胡雷摆出一副你果然猜不到的表情说道:“打开一看竟是颗血淋淋的人头,把老太太当时就吓得惊倒在地,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你知道,那是个男人的头颅还是女人的头颅?”
胡雷讲话有个特点,每当关键时候总要停顿一下,拿捏一番,吊起听话人的兴趣。
小杨说道:“这个真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胡雷得意地说道:“是个女人的头颅。”
胡雷又说道:“二天后,死者身份确认,是城西一个发廊的老板娘,外地人,三十一岁,独自一人经营。邻居指认二天前还见过发廊营业,后来就一直关着门,还以为出门走亲戚去了,没想到竟发生了意外,家里还有一个八岁的男孩,没有丈夫。”
小杨叹道:“太可怜了。”
“一个月后又一颗女人的头颅大白天被抛弃在热闹的江滨公园。死者同样是开发廊的老板娘,三十岁。
“三个月后,东江电视台‘今晚热线’节目组在余江的时代广场搞活动,在广场中心却惊现第三颗人头。
“这是一个连环杀手,杀人后还抛头,公然向警方挑衅。”
小杨说道:“这罪犯真是猖狂之极。”
“是啊。”胡雷说道:“当时苦于证据不足,余江县警方一直未能锁定凶手。由于案子一直迟迟未破,余江县内流言四起,说是有一割头凶手,专割女人头颅,并抛弃在公共场所,引起市民极大的恐慌,妇女们更是不敢单独出门。在余江本地论坛上,有关连环杀人割头案的贴子点击率超过十万,各种小道消息更是传得玄之有玄,江湖传言凶手是武林高手,而且具有特异功能,能数十米开外徒手取人项上之头颅。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们见面寒暄不忘互相关照:‘晚上出门要结伴同行,务必小心,妇女万万不可在夜间孤身独行,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案子最后被汇集到市刑警一大队。”胡雷忽然停下来问道:“刑警一大队又叫什么?你知道吗?”
老郑微笑不答,小杨摇了摇头,问道:“又叫什么啊?”
胡雷一副权威的样子,说道;“刑警一大队直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专门负责那些重特大、性质恶劣、社会影响大的案件,以及一些下面区县公安分局无法侦破的疑难杂案,所以又称作东江公安局的重案组、重案大队,队员们大都是从下面各区县刑警大队选调上来的破案能手,高手,作为重案大队的领导自然更有非同凡响的本事。”
胡雷忽又问道:“你知道吗,重案大队的队长是谁?”
小杨说道:“那当然是欧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