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波波在万师傅诧异的眼神中,和董事长坐在一起。
“你参观完有何感想?”
朱波波立马豪情万丈:“我很骄傲,为自己是远大的一员,感到自豪。同时,也很沮丧。”
“哦?沮丧什么?”
“我发现我不懂的东西好多……觉得自己很没用。”
“哈哈”荣远难得的笑,有多久没真心的笑过?
朱波波看董事长笑,胆子壮大,胆子大了话也多。
“董事长,我以前找工作的时候,去过好几家工厂,没见过这样气势宏伟的。今天一早,当我站在工厂大门前,惊奇,感叹,更多的是自豪。”
“我很喜欢听这些话,即便是违心的恭维。”
“我不说违心的话。”
“你涉世不深嘛,今年多大?”
“23。”
“果真涉世不深,女人从不回答年龄的问题。”
“董事长,你说的是女人,我是女孩,23岁不老,没必要不回答。”
“哈哈哈哈。”第二次笑:“说吧,找我什么事?”
朱波波倒忸怩了,马上就要丢人啦,正常的女孩都会忸怩的。
“董事长,我……”朱波波低着头,左手揉搓右手,右手揉搓左手。
“只有一次机会。”荣远看着欲言又止的秘书。
“是这样的,今天的会议,我写了份纪要……但是,有些地方,我没听懂,我能先给您看看吗?请您帮我改改……”朱波波低着头,左手揉搓右手,右手揉搓左手。
“哈哈哈哈,”荣远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你带着吗?”
朱波波惊喜,从电脑包里拿出写好的纪要:“带着,带着。谢谢,谢谢。”
荣远竟然认真看会议纪要,竟然要了一只笔修改起来……
改好后,他问:“你学什么的?“
“工业设计。”
“专业课学的不好,以后要多努力。”
“是。”
“今晚把纪要发出来。”
“是,谢谢董事长。”
朱波波高兴之余,想起她欠老板200元钱,人家帮她付给出租车司机的,不是白给出租车司机的。
她拿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荣远:“谢谢您,董事长,这个还给您。”
“什么?”荣远不懂。
“您帮我垫付给出租车司机的,给。”朱波波放在老板腿上。
宝马车在行驶当中,车速不低,两张纸的重量太轻,往荣远身上飘。
飘到哪不好嘛,偏偏飘到他的裤裆处,好死不活的停下来。
朱波波看着,脸涨成猪肝色,耳朵根也涨成猪肝色。
“别看了,拿走。”
朱波波不敢拿,声音小的似蚊子:“要还的。”
荣远用手指将两张钞票弹掉,眼睛看窗外,不再说话。
朱波波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车在饭店门口停下,Steven像迎宾小姐似的立在门外等候。一看见荣远的宝马,立马跑过来拉车门。
朱波波发现自己挡了老板下车的道,慌慌张张下车,慌张的头在车框上连撞两下,撞的生疼。疼不要紧,要紧的是丢人。
Steven已经发笑:“joy,当心,当心头。”
朱波波面红耳刺。
荣远在Steven的带领下大步朝里走。
面红耳赤的朱波波留恋两张百元大钞。
老板为什么不要呢?难道她不应该还钱吗?算了,捡起来吧,反正给老板在e-restaurant买的120元钱的午餐还没有报销,当冲抵了。还有80元,她不占他小便宜,下次买午餐时,继续冲抵。
就当是她朱波波还了钱。
钱款要算清的,两不相欠。她欠别人时,理亏,总想着要还钱;别人欠她时,她不舒服,总想着要别人还钱。
哎,做人难啦。
但是,她怎么就忘了借过肖航300元钱呢?不,是305元。也不对,是304元。
朱波波一路小跑进贵宾厅。偌大的贵宾包间并没有几个人,除了三个外国佬,就是Steven和老板,还有她朱波波。
圆桌真大呀,六个人围成一圈入座,说话不能小声,小声就听不见,谁叫桌子太大了呀。
朱波波想:这么大的桌子,怎么夹菜吃,根本够不着啊。
五个男人操着英语聊的很欢,唯一的女孩面红耳赤坐在一旁,无人陪聊,好不孤单,好不尴尬。
她觉得她多余。
她坐在这里干嘛!
上菜了,小盘子小碗小盅,原来是每人一份。服务小姐小姐轻轻放在她面前,轻启朱唇:“这是蟹黄配鹅肝,请慢用。”
聊的很欢的Steven见joy不给客人解释菜肴,只是闷着头在旁默默吃,他瞟了瞟荣远,心想:这个新上任的秘书太不给力,不会吃完饭就被老板赶跑吧?听说上海总部已经换了五任秘书,这个估计也待不了多久,一看就是不会做秘书的人。
可是joy毕竟现在还是董秘,不是他Steven的手下,他没有资格训斥她。没办法,只好亲自翻译。
五个男人聊的很欢,如同这偌大的贵宾包间里只有他们五个男人。
难熬的晚餐终于结束,朱波波也终于派上用场——帮客人和老板办理酒店入宿。
轻车熟路,很快办理好。
然后,朱波波恐慌。
她没有带身份证,不能入住。
或者说,她没有身份证,不能入住。
该死的小偷扒走了她的钱包,钱包里不仅有两千多块钱,还有身份证。
怎么办?朱波波在接待大厅急的满身汗。
怎么办?难道露宿街头?
朱波波在客人休息区坐下来,这里还不错,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等候在大厅的Steven莫名其妙:“joy,你这是?”
朱波波眼睛红了,眼泪快掉出来:“我的钱包被扒了,身份证也没了。”
“这样啊,你——难道准备坐一晚?”
“恩,不然,还能怎样。”
Steven笑:“哎——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啊,做事丢三落四。”
“我没有丢三落四,我也不想钱包被扒。”朱波波眼泪掉下来,哭了。
“好,好好,当我没说。”
朱波波不愿哭,擦泪水:“你怎么不回家?”
“老板难的来一躺公司,我要汇报工作的。他今天忙了一天,叫我晚上汇报。”
“你怎么不上去?”
“他没叫我上去,我怎么敢随便上去呢?等候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