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辨(1 / 1)

太阳从东方升起,意味着凉州郡第二天攻防战的开始。

号角声中,北胡步兵推着箭塔、攻城槌,抬着云梯等攻城器械向着凉州郡西城门缓缓推进。其中箭塔约几十座,高达四丈,上窄下宽,底下三个巨大的木轮子,以几十个士兵推着前进。箭塔顶部是一个射台,十几名弓箭手站在上面。

凉州郡墙只有三丈高,所以箭塔顶射台上的北胡弓箭手可以居高临下地向凉州郡墙上的守兵发箭。攻城槌只有两台,它高度只有八尺左右,表面是一层经过特殊处理的厚厚木板,可用来抵挡箭矢,木板下用支架支着几个巨大的轮子,中间是一根粗长的圆木,圆木前方顶端呈尖状。这是用来直接冲击城门的工具,由二三十个士兵推着前进,直奔城门。最简单的云梯倒有几百架。

很显然,北胡军利用一日一夜的时间制造了一些相对简单的攻城器械。

数十具高大的箭塔,两台攻城槌缓缓地推进。在它们后面是由上万攻城步兵组成的十几个方阵追随,一些士兵抬着云梯,其他的士兵举着大盾,护住前方和头顶上面,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守城的凉州郡士兵已各就各位地准备就绪了。

双方的距离已拉进到弓箭的射程范围内,北胡兵将箭塔停在离城约一百五十步处,射台上的北胡兵开始竖起了一排大盾,然后从大盾的缝隙向城墙上射箭,其他的士兵则加快速度前进。

由于北胡兵的臂力普遍大于大胤士兵,加之箭塔比城墙高一丈,北胡兵居高临下射击,煎矢都能落到城墙上,虽然大多数被盾牌挡住,但还是射中了一些大胤士兵。

凉州郡墙箭垛上盾牌突然撤开,一排弓兵迅速射出一排火箭后,大盾又迅速补上护住。

火箭落到北胡军攻城部队中,有的射在士兵身上,有的射在步兵方阵的盾上,有的射在云梯上,只有极少数臂力特强的士兵射出的箭能够落到箭塔上。云梯是木制的,经过特殊处理后虽然不畏火烧,但毕竟是木制的,抵挡火的烧烤也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盾牌是牛皮制的,也能够着火,何况凉州郡头射出的火箭前端涂有能够持续燃烧的油料。因此一时间整个北胡攻城部队中到处星火点点。

抬着云梯的北胡兵用弯刀削去云梯上的火箭,而攻城步兵方阵中有的士兵干脆取下盾牌来拔箭,攻城部队的步伐开始显得有点凌乱了。

第二排火箭又已射出,火焰开始蔓延。

站在指挥台上的乔琳娜叹道:“城上的指挥官还真有两下子,一阵火箭就打乱了我军攻城阵脚。”

身旁的伊娜初云说道:“火箭除了能烧毁攻城器具外,最大的一个作用,便是打击我军士气,使攻城的士兵生出畏惧之心。试想到处都有火燃烧着,不管它是否能烧得着自己,总是会心里发虚的。心里一虚,攻城时一往无前的勇气便泄了。”

凉州郡墙上已射了三次火箭,北胡攻城部队也开始向城墙全力冲刺,由于没有护城河,少了一层重要障碍,这支北胡部队很快就带着斑斑火焰扑到了城墙边。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一个个北胡士兵争先恐后地向上爬。

赵青一声令下,投石机、滚石、擂木、滚油一起发动,大大小小的石块、擂木砸向北胡军的攻城部队,一桶桶滚烫的热油淋向城墙附近的北胡士兵。石头,尤其是上百斤重的大石头砸进步兵方阵中滚出了一条血路。

擂木沿着城墙、云梯一路滚下,挨上的北胡士兵无不筋断骨裂。一桶桶滚烫的热油淋下,沾上的北胡士兵惨叫连连。北胡军的方阵队形大受破坏,仍然亡命前冲,有的步兵手上的盾牌已经着火,便扔在一旁,随部队继续前冲。

赵青将打击重点也改向了那两辆攻城槌。如果让两辆攻城槌到城墙下同时撞门,则城门危矣。即使在城门口将它击毁,也将堵住城门,阻碍骑兵出击。因此投石机、火箭,都指向了攻城槌。

攻城槌在投石机和火箭的集中打击下已经损毁,操作攻城槌的北胡士兵,也迅速被城墙上的箭矢消灭了。

已有不少北胡攻城勇士利用云梯和绳索爬上城头,他们都左臂拿护手盾,右手则持了长长短短的弯刀。城上开始短兵相接。赵青站在城楼上继续指挥,邓世忠则带了秦子昂到墙头支援守城。

北胡人的攻城勇士均是武功不弱之辈,一跃上墙头,便如虎入羊群,寻常士兵根本不是对手,几乎一个照面便可解决一个。大部分北胡勇士跃上了墙头,但是,守卫城墙的大胤帝国士兵也潮水般地扑上。

邓世忠的厚背钢刀带着青幽幽的夺命光华,收割着登墙北胡士兵的性命。秦子昂的长剑也左砍又刺,每一次挥动,必有一名北胡士兵倒下,仿佛要把昨夜被刺受伤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雷暴的骑兵又进行了出城突击,不过这次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北胡军在城门附近布置了大量的长枪兵和弓箭兵。骑兵一出城便遭到了弓箭兵的打击,在冲击的过程中又遭到长枪兵的顽强抵抗。看看不能取得什么效果,雷暴只得带兵退回了城里,这一次出击损失了近三百骑兵。

激烈的城头争夺战进行了近两个时辰,北胡军终于被赶了下去。宁静下来的墙头布满敌我双方的尸首,城墙内外到处是血和火。城墙攻防战十分残酷,攻的一方往往是明知必死也须勇往直前,守的一方则必须用血肉之躯去论证城墙的坚固。

午饭后北胡军在离城三百步外排成方阵,摆出进攻的态势,却不立即攻城,只在千步以外垒起了一堆堆土台。

邓世忠与赵青、秦子昂在城楼观望后皱眉道:“敌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青亦感不解道:“攻城战术中有一种土台渐进之法。连续数日,土台必越垒越高,越垒越近。当土台推到离城三百步左右时,如果攻方有投石机,就会对守城方形成居高临下之势,城墙上的防御完全暴露在攻方的投石机打击之下,那时侯,城池再是墙坚厚壁,也将无险可守。但北胡军明显没有投石机,垒起台又有何用?实是令人不明。”

邓世忠道:“且观察一阵再说。”

北胡军挥汗如雨,垒台不停,连晚上亦未停歇,土台越垒越高。

第二天,北胡军也未组织进攻,只是将垒台之地推进到离城四百步处,继续垒台。

邓世忠命人将库房的床驽机抬了几架到城上,发动驽机,强劲的驽矢几乎成直线射到北胡军的几个土台上,立时便将土台上忙着垒土的北胡军士兵射倒一大片。

众人正在高兴,却见每个土台上突然斜斜地竖起了一面又大又厚的木牌,把整个土台顶部都挡住了。驽机所发射的驽矢全都扎在木牌上,根本不能伤害木牌后的北胡士兵。

赵青命令道:“发火驽。”

火驽钉在木牌上迅速燃烧起来,然而木牌仍然屹立着。待到木牌已变成火焰熊熊的火牌而终于不支轰然倒地的时候,木牌后面的土似乎又高了许多。火牌倒塌后,立即又有一面新的木牌竖起。

邓世忠沉吟了一会,道:“命令士兵找一些陶罐,将陶罐装满火油,绑在驽箭上射出,然后再发射火弩。”

北胡军正在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却听一声声异响从城墙上传来,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出现在各个土台上。大大小小的陶罐被大胤军绑在驽箭上用床驽射出,摔在木牌上的有,摔在木牌顶部的也有,更有越过木牌摔到后面来的。这些陶罐摔碎后里面装满的特制的火油溅炸开来,四处泼散。

接着,一轮火驽从城墙上射出,落在土台上。火油被点燃,顿时整个土台成为火台,木牌更是成了助燃物,立即倒塌。身上沾了火油的北胡士兵被烧得满地乱滚,侥幸没有沾上火油的士兵四处乱窜,却很难逃出已成火山的土台。

接着又是一轮陶罐投来,更加猛烈的大火覆盖了所有的土台,构成一座座美丽的火焰山。已经没有什么着火士兵的哀嚎惨叫了,如此猛烈的火势下痛苦不会持续太久。

一轮又一轮的油罐轰击,不过半个时辰,原本就垒得不甚结实的土台终于受不了烈火的炙烤,纷纷土崩瓦解。

邓世忠等人哈哈大笑,开战以来,从没有像这次打得爽过,既破坏了敌人的阴谋,又让敌人伤了不少的士兵。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敌人的阴谋是什么,但只要是敌人想做的,总是己方不想让做的,这一点确信无疑。

然而,他们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过了一会后北胡军又垒起了土台。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只垒几个土台,而是横着垒起了一长排,就象在垒一条城墙一样,只是每隔一丈就留出一个通道。土台也不再垒高,到一人高的时候就不再加高了。

邓世忠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敌人到底要干什么。而且,先前的攻击方法也不能再用了。因为范围太大,无从破坏起,况且,土台又不高,不象先前的高台那样容易坍塌。一群人只能看着北胡兵忙忙禄禄地将土台渐渐垒起,越垒越长。

一下午加一夜,就这样平平静静,没有发生任何战事。北胡兵垒了一下午的土台,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为止。晚上有不少的北胡兵干脆在土台边驻扎了下来。凉州郡的守军摸不清敌人的意图,也不敢轻易出城偷袭,以免中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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