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北翌醉酒(1 / 1)

孟小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借着酒意结结巴巴地说道:“皇恩浩荡,小人受——受宠若惊。不过——小人年纪——年纪尚轻,才疏学——浅,又无仕——仕途经历,对——对北翌国情——不甚了解。这个谋——谋——谋士,小人万万不敢受。还请皇上——皇上恕罪。”

北翌皇皱眉看着她,久久不语。

这个年轻人酒量太差。这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看来还是太年轻了点。而且,尚赫即便是人才辈出,可若都如何宇这般毫无阳刚之气,这国力便未免太文隽,统兵布阵的将帅之才便会稀缺。

那厢卡木丹诚元不乐意了。他可没忘记何宇是他掳来的,若做了皇舅舅的谋士,保不准他什么时候把他在赫北关做的丑事都抖给皇舅舅听了,说不定还会趁人不备逃了。

他极不情愿地说道:“皇舅舅,我好不容易才从尚赫请来的先生,差点都要被皇祖母责罚呢。我这都还没开始跟先生学东西,就被您弄去当个什么谋士,这不是以大欺小?”

“元儿,”北翌皇不急不恼地说道,“这个谋士也就是个虚职,朕不让何先生每日上朝,也不用去哪里当差,他只需偶然给朕谏言献策便可,照样还是可以做你的先生。”

这是让孟小鱼身兼两职的意思?而且还都没有俸禄?

这北翌的皇帝对待俘虏的方式果然非同一般,当年上官烈彦被俘期间,他们甚至还配送了公主给他为妃。

孟小鱼只觉得脑袋疼,无敌疼。

“皇上,小人来到北翌,实乃小王爷——小王爷……”她醉眼朦胧地看向卡木丹诚元,“小王爷……”

“皇舅舅,”卡木丹诚元吓得慌了神,这何宇不是喝醉了就准备胡说吧?“何先生本不想来北翌做我的先生,是我亲自拜访他家,请了三次才请动的。”

孟小鱼暗自好笑,这厮真能胡扯。

她呵呵一笑:“对,三次,三顾茅庐。呵呵!小——小王爷,你别忘了,你答应了只请我教一年便送我回尚赫的。是以,小人——小人万不敢再受谋士一职,还请——皇上见谅。”

“一年?”卡木丹诚元剑眉紧蹙,有些恼怒。

这是逼他一年后放了她的意思?

孟小鱼看着他呵呵直笑:“小王爷亲口所说,莫不是——想反悔?何某虽然——虽然不胜酒力,可——可还记得这个,你当时请我来的时候,亲口答应了我的。”

“元儿,你既亲口答应了何先生,那就要说话算话,万不可言而无信。”皇太后是个守信之人,早被孟小鱼打了预防针,哪里知道她是在下套。

“皇祖母,我哪里……”卡木丹诚元说着忽然一顿,死死地盯着孟小鱼。“何宇,你是醉糊涂了,还是装糊涂?”

“放肆!”皇太后忽然提高音量呵斥起来,“你已拜何先生为师,连老身都要尊称他一声先生,你怎可直呼其名?”

孟小鱼醉意浓浓地傻笑,然后拿起酒杯向北翌皇一敬:“皇上,小人在北翌无亲——无故,能得皇上和小王爷如此——如此器重,小人深感——荣耀。然小人家中还有——年迈父母和——和年幼弟妹。常言道,父——父母在,不——远游。故而皇上——所——所命,小人——恕不敢从。小人敬皇上——敬皇上一杯,向皇上谢——罪!祝皇上——江山永固,万——万寿无疆!”

她说完将杯中酒饮尽,然后便拿起筷子夹碗中的菜,故意装作醉酒,试了几次都未将菜夹起。她傻笑一声,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便伏在桌子上不再动弹。

“何宇!”卡木丹诚元顿时懵了。

他知道这人的酒量不行,可没想到竟是如此不行。

孟小鱼闭着眼,喃喃念道:“告之以难而观其勇,醉之以酒而观其性,临之以利而观其言,期之以事而观其信。太后娘娘和皇上都有此等智慧,北翌将来必定繁荣昌盛,前景不可限量。”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便闭了嘴。

“先生。”

“何先生?”

孟小鱼哪里还会说话?既不睁眼,也不动弹。

翼亲王摇摇头,有些啼笑皆非:“看来这何宇确实不胜酒力,才几杯酒就醉成这样了。”

卡木丹诚元满脸的不屑:“他在来的路上也滴酒不沾。尚赫的读书人还真像个娘们!”

“母后,我得走了。”北翌皇立刻告退。

“去吧,切记莫要弄得太晚。“皇太后也觉得兴致缺缺。

好好的一场拜师宴,居然老师最先喝趴了。

“母后,我也走了。母后多注意身子。”翼亲王也告辞离开。

“嗯,走吧!”

“皇祖母,那这个何宇怎么办?”卡木丹诚元看着孟小鱼,眼里心里全是鄙夷,恨不得把她扔这儿不管了。

“自然是带回你府上。老身也乏了,歇着去了。”

“哼!”卡木丹诚元不悦地指着几个宫女,“你去帮我弄辆马车来!你们俩把他抬进马车上去。真是没用,几杯酒就倒了。”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孟小鱼,把她拖进了马车。

孟小鱼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了一下周围。天已经黑了,马车内虽很宽敞,在如此寒冷的夜里却显得极为清冷孤寂。

“把他送回去。”卡木丹诚元吩咐车夫,然后自己骑着马哒哒哒地走了。

孟小鱼干脆便坐起身来,掀开车帘看夜晚的翌城。这个城市的夜晚非常冷清,大部分毡房里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少数几个有些隐约的灯光。

由于酒精的作用,她的头有些胀痛,脸、眼睛和耳朵都有些发烫,身上也有些燥热。

尽管如此,她的头脑还是清明的,知道车夫年纪有些大,她大概能够抢到他的马。只是她骑着马到底是该去卡木丹诚元的府上还是去往尚赫方向呢?她又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匹马,看上去很壮实,跑一个晚上应该不会累死。

如果骑着马往尚赫逃,如何确保自己和马都不会饿死?又如何逃避卡木丹诚元的追击?这是个大问题。

她要安全逃回尚赫,势必要将这一切都规划好,还得好好了解北翌的民情风俗,以便她能一路上隐藏于牧民之中而不引人注意。

想到这里,她便有点泄气。一股困意袭来,她还真在车里睡着了,或者说真醉得不省人事了,因为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便一概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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