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见皇太后(1 / 1)

是夜,卡木丹诚元对部下竟是极其严苛,他们在离翌城还有二十里的地方早早扎了营,并要求士兵全部都沐浴更衣,准备第二日进城。

孟小鱼这才知道,北翌皇帝于两年前便封卡木丹诚元为少军都统,答应每年拨一千新兵给他操练,如若他练的好,皇帝在下一年会再给他一千新兵。如此累加,等到他十八岁时,他手下就会有五千士兵。这次他带出来的一千士兵就是去年北翌皇帝给他的新兵。现在快到皇帝阅兵的时间了,故而卡木丹诚元非常重视,极想在北翌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翌日一早,卡木丹诚元便率领着他的一众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翌城出发,又给了孟小鱼一匹马,让她弃了马车,骑马跟着他。

军队越靠近翌城,路上的人便越来越多。北翌马多,故而这里的牧民大多都骑马进城。

慢慢的,低矮的牧民帐篷少了,路边偶有一些高矮不一、颜色各异的毡房、木屋或泥房。

孟小鱼远远地看到翌城的城墙。那城墙没有赫北关的关墙高,也没有尚赫都城的城墙大,但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却十分惹人注目。

卡木丹诚元的人马很快就入了城。

城内的毡房更多了,而且颜色和花样更繁杂。街道上人马攒动,但看到卡木丹诚元和他的一队人马,便都自动让了道。

翌城并不大,卡木丹诚元一进城便让大队人马去了城内的军营,自己带着孟小鱼和几个亲信就往皇宫而去。

北翌的皇宫与尚赫的皇宫极像,也是一排排土建木造的房子组成的宫殿,但是占地却比尚赫皇宫小很多。

卡木丹诚元到了皇宫,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拜见皇上,而是去了太后的寝宫,把孟小鱼和亲信们都晾在寝宫外,自己进去了半天才派人把孟小鱼叫了进去。

孟小鱼远远地看到坐在卡木丹诚元旁边的一个年逾古稀的妇人,便猜到那大概就是北翌的皇太后了。

她走过去,恭敬地跪拜:“小人何宇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春秋不老,仙福永享,福禄寿喜满乾坤!”

皇太后闻言,温和地笑了,语气也颇为和善:“可真是个会说话的。你就是元儿从尚赫请来的先生何宇?”

“是。”

“起来说话吧。”

孟小鱼站起来,偷眼看了一下卡木丹诚元。这厮坐在皇太后身旁,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脸上全然没有了一贯的狂傲不羁之气,此刻看上去还真是个乖孙。

皇太后又道:“老身刚刚查问了一下元儿读的书,他居然真把那两本书读完了,还会背不少,又能举些例子佐证其中之理,让老身我甚为欣慰。”

“皇祖母,这可都是何宇的功劳。”卡木丹诚元立刻把功劳全推给了孟小鱼,“孙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跟孙儿回来。”

“嗯,也难得你如此用心学。”皇太后满面笑容地点头,“何先生如此年少学识便如此渊博,元儿是得多学着点。”

说着她又看向孟小鱼,问道:“不知何先生家居尚赫何处?师从何人?”

在尚赫境内,百姓多以居于都城为傲,其他城镇次之。如孟小鱼这般出生于偏远渔村的,属于最令人不齿的出生之地。

而尚赫因为没有科举制度,因而考察读书人是否优秀的重要一环便是看他的老师。一个由享誉全国的名师教出来的学生,出来后要入仕途也罢,要教书育人也好,未来之路一般都会比其他人顺利。这就如孟小鱼梦境中的莘莘学子们,若有本事入得世界名牌大学求学,那毕业后事业之路也会比他人走得顺很多。

不幸的是,孟小鱼不但出生卑微,而且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梦境中,她的学历都难以启齿。

“小人乃尚赫望南人氏,先父是渔民。小人幼时,先父请过一名为林跃的先生教得识了些字,然小人的先生早已仙去,生前也无甚名望,太后娘娘怕是未曾听说过。”

孟小鱼虽撒了谎,但她自认为自己还算诚实,因为她没有故意抬高自己身价,又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无师自通,故而便编了个教她识字的先生出来。

皇太后眉头微蹙,两只深陷的眼睛透着深邃精光,审视地扫向自己的孙儿请回来的教书先生,只觉得他不但瘦弱,年龄就跟孙儿差不多大。就这么个屁大的孩子,还师出无门,怎么可能教得了自己的皇孙?

卡木丹诚元不满地瞪了孟小鱼一眼,暗暗责怪她不曾自抬一下身价。撒点谎又能如何,难不成皇祖母还真派人去尚赫查核她的身份?

“皇祖母,”他忍不住开口圆场,“而今尚赫国内,攀比之风盛行,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比比皆是,如何先生这般虽饱读诗书却与世无争之人实属难得。”

皇太后不置可否:“先生在尚赫时可曾教过什么学生?或可曾投入过何人门下?”

教过什么学生,这是考孟小鱼的教学经验。

投入过何人门下,这是查问是否有名士或官员赏识她的才华。

孟小鱼心中暗自苦笑。原来即使是北翌这样以蛮荒著称的国家,也是很讲究门第、名声和地位的,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只能老实回道:“皆未。小人认为为人师者,须能传道、授业、解惑也。然,为皇族子弟之师,须在此之上,要能以史为鉴,以实谏之,使之能分析利弊,因势利导,权衡天下。”

“权衡天下?权衡天下。”皇太后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孟小鱼的话。她幼时师从好几位名人,唯这个“权衡天下”是所有先生都不断强调的。

孟小鱼只以为皇太后不太理解这话,顿觉讪然,便想稍作解释:“自古以来,为王者之师者,必得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小人惭愧,于天文和兵法上毫无涉猎,然小人自认颇通经史。小人从历朝历代兴衰存亡之演变看,历代帝王也好,王侯将相也罢,能长坐其位者,必精于权衡之术。”

皇太后的脸上再次浮现了笑容:“先生可有实例佐证?”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卡木丹诚元听她讲书时,句句都要故事佐证,这个皇太后也问她要实例佐证。

孟小鱼顿觉脑壳大,却也有恃无恐,徐徐说道:“两千年前,大盛帝国立天皇在位四十余年,大盛便太平盛世四十余年。小人认为,当时立天皇便是将权衡之术用到了极致。他让国相行政令兼顾兵权,又让大将军掌兵权又兼顾政令,而当时国相与大将军经常政见不合,针锋相对,立天皇却未让任何一方过于得势。当时还有一个佞臣曹都尉,此人惯会见风使舵、道人长短,国相和大将军两人都欲除之而后快,立天皇却从未被两人说动过,朝堂之上从未使曹都尉缺席。小人认为,立天皇虽贵为皇上,但因立于云端,常常不接地气,故而需要曹都尉这样的佞臣时常给他输送点地气,才能广纳消息,权衡各方势力,治国安民。”

坐在一旁的卡木丹诚元听了又不淡定了,笑嘻嘻地对着皇太后说道:“皇祖母,您看看,孙儿就认为,如今那些久为人师者,或许幼时得名师教导,也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但他们就只知道满嘴的经史子集、圣人之道,着实迂腐得紧。教书时也只是让孙儿背书,就以为完成了传道、授业、解惑之大任。可他们究竟让孙儿记住了多少,学会了多少,是否能学以致用,却是一概不管的。可何先生却不同,总是以史为鉴,让孙儿听了铭记于心。如此良师,孙儿费了好几个月才寻得,皇祖母难道不为孙儿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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