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东渡七(1 / 1)

徐福东渡七

2017年10月23日

第五天傍晚,太阳慢慢沉入海面,留下漫天金光。

远处五船灯火通明,赤鲤船上的孟寒山吆喝一声“都给我仔细提防着!”

带着两名手下绕着甲板巡逻,老胡丁一跟着他寸步不离。

“红桃!我不用待着喽!”

柏寒高兴地举起一张红桃6,身旁梁瑀生则瞪着手中黑桃7发愁。

按照徐福地图标示,明天就要驶入“恶鬼幽灵”区域,换言之今晚是捉住鲛人的最后机会。

小雀斑几人早早向两队求援。

介于孟柳两人相当安全,大家便决定留下两、三人守着,其他人下海帮忙。

同样抽到黑桃的沈百福叹了口气,朝墙壁一靠,赵邯郸和楚妍则兴奋地击掌相庆,跟着柏寒站起身朝外走,“夜里十二点就回来!”

梁瑀生无可奈何地拥抱着柏寒,叮嘱“小心点。”

四名新人也躲在房中。

相比昨晚,今天守船将士的准备更加充分。

所有人耳朵塞了棉布,又用绳索铁链把自己锁在船上,还备了铜盆铁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惜鲛人迟迟不肯出现,耳边寂静无声,只有海浪翻涌着不停拍打木船的声音。

小雀斑五人心急如焚,围着甲板走来走去,柏寒也有点头疼:不会真的被小青小蓝吓得不敢来了?

好在夜间十点,夜莺般动听的歌声依稀在海中响起。

像是情人在耳边低声细语,又像是软语相求,柏寒不知不觉血脉贲张,恨不得跳入海中寻找那位无双歌者,天涯海角随他去;好在珀伽索斯羽毛随即令她头脑清醒。

那些没有保护的船员士兵可就苦了,虽然堵着耳朵却阻挡不了天籁般的歌声径直钻入脑海,一个个张大嘴巴喘息,面红耳赤的像喝醉了酒。

突然一位海员大喊“杀了我吧,杀了我!”

拼命挣断绳索,大步奔跑着越过船舷一头扎入海里。

鲛人的歌声这么厉害?

怪不得徐福说“勾人心魄”

快步抢到船边,海面余波荡漾,早看不到那位海员的踪影。

“是被鲛人抓走了么?”

柏寒问。

楚妍也这么想:“西方也有这种传说,被美人鱼引诱到海中的人们再也不能回来。”

又有一名士兵像是热得不行,用力撕开上衣蛮牛般朝着船边奔跑;身边同伴拼命想揪住这人,可惜脚底打滑,倒被他扯得双双翻下船头,幸好被绳索拽住。

另有两人奔来相救,抓着绳索用力朝后拖拽,被悬在船边的两人慢慢升起。

距离船舷只有两、三米的时候,突然脚下波浪翻涌,一只男子鲛人高高跃起抱住两只猎物,略一僵持随即坠入海中,只剩下空荡荡的绳索。

小雀斑几人大喊:“鲛人!”

却哪里够得着?

“要命的都跟着我!”

看不见乘客们的孟寒山大喊,随即挥动刀鞘用力敲击铜盆,发出刺耳噪声。

其余船员士兵跟着照做,一时间满船噪音,令人头疼欲裂。

孟寒山又指挥大家扯着破锣嗓子高唱“大风,大风”之类秦朝歌曲,柏寒不得不捂住耳朵:实在太难听了。

被这事启发的乘客们聚在一起,凌耀祖指指大海:“看见了吧?

单独下去想抓它们没戏,根本追不上;若是主动跳下去倒有希望。”

小雀斑几人都赞成,当下把蛛丝系在船舷,打个招呼从大船两侧跳入海中。

一时间蛛丝不断延长,也不知遇到鲛人了没。

“我们也帮忙吧?”

柏寒三人商量,把赵邯郸用蛛丝像刚才那两名士兵一样悬在木船外头,看看能不能引来鲛人。

凌耀祖几人也在另一边尝试:抛开交情不说,距离第七夜只有两天,小雀斑队伍的三位守护神还是很重要的。

望着垂在海面两米处摇摇晃晃的赵邯郸,柏寒两人不敢露出脑袋,只好留在船中观察,又叮嘱两只小龙别把它们吓跑。

“奇怪,刚才那两个人刚下去就被带走了。”

柏寒看看手表,“老赵怎么没人要啊?”

楚妍忍俊不禁。

“鲛人是有智慧的,也许他们觉得搞不定老赵,也有可能嫌他不好吃。”

柏寒嘿嘿笑,“老赵的肉多香啊,鲛人可真傻。”

楚妍很奇怪:“为什么?”

柏寒大惊小怪地说:“他天天吃牛排,都变成牛肉了。”

或许鲛人不爱吃牛排,垂在外头的赵邯郸吹了两个钟头海风依旧无人问津;倒是凌耀祖扮成守船士兵直挺挺跳入海中,不久系在船头的蛛丝便有了动静。

柏寒两人连忙把赵邯郸扯上来,跟着杜老师雷雪抓住蛛丝一通猛拽,海中挣扎的力量却也极强,双方角力良久才把一人一鱼扯上船头。

凌耀祖只穿短裤,双手双脚紧紧擒住一条女子鲛人:她可比昨天那只漂亮多了,面目娇艳动人,肌肤皎洁胜雪,蓝灰长发海藻般披散,胸前被两枚贝壳遮掩,可惜下半身是条长长鱼尾,否则算得上绝代佳人。

见周围都是敌人,孤零零的鲛人蜷缩成一团不言不动,就像别人打算欺负她似的。

几位女生用绳索把她紧紧拴在船上。

周遭歌声停了停,随即更加响亮婉转,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握不紧兵器。

若不是孟寒山拼命鼓舞士气,肯定有更多士兵自动跃入海中。

凌晨两点多,又一只鲛人被捉上船来:立功的是鹰钩鼻,他和凌耀祖差不多策略,离开木船之前脱掉外衣,沉入水中随即纹丝不动如同死人。

过不多时便有鲛人围拢试探,他找准时机便紧紧抱住一只再不松手。

海中歌声忽然止歇,再无动静。

孟寒山非常高兴,却又不敢大意,继续四处巡逻。

“真漂亮。”

围拢在甲板的众人纷纷惊叹,第三只鲛人依然是女子,年纪也就十五、六岁,长发却是金黄色的,有点像《海的女儿》中的小美人鱼。

她像是鲛人贵族,头顶戴着珍珠宝石和红珊瑚铸成的王冠,项链手链和臂环精致贵重,腰间和鱼尾装饰着彩色贝壳和珍珠。

当下大功告成,如何让它们流泪就交给小雀斑团队了:胖子假装凶神恶煞地吓唬鲛人们“赶紧哭,要不然把你们烤了吃。”

杜老师则不停埋怨:“鲛人可是山海经搜神记里的神物,世上难得一见,切不可唐突。”

杜老师真有爱心。

回到柳冬儿居所替换梁瑀生和百福下来参观人鱼,折腾一夜的柏寒吃饱夜宵梳洗,睡醒已是24日上午。

甲板传来一阵欢呼,连忙拉着梁瑀生跑下去。

远远便望见小雀斑几人不停捡拾什么,又把个大盆放在鲛人身畔。

原来他们生怕夜长梦多,连吓唬带恐吓,又把匕首拿出来比划,两只鲛人紧紧拥在一起理也不理。

它们实在太像人类,长得又漂亮极了,几人一时下不了手,只好晾在甲板晒太阳:它们久居海中,应该最怕暴晒。

果然刚刚十点多钟,两只鲛人便投了降:泪水断线珠子般洒落,落在甲板便成了手指头大小的珍珠。

“真漂亮!”

柏寒拾起一颗映着阳光,珍珠闪耀五彩光芒,换成背光地方则莹莹发亮;虽然没有自己得到的几颗珍稀夜明珠个头大,却十分惹人怜爱。

两只鲛人犹如杜鹃啼血,泪珠滚得满甲板都是。

小雀斑几人欢呼雀跃,看看他们车票,“得到五颗鲛人泪珠”的任务果然完成消失。

把珍珠全部拾起的小雀斑利索地收起一些,剩下一分为二递给柏寒一半。

“多谢了,这是你们的。”

柏寒也没客气,把珍珠小心地装入布袋准备回去分。

船边放哨的老胡突然吹响铜哨,不停招手,乘客们纷纷朝他跑去。

咦?

不停前进的赤鲤船外正浮着四、五条鲛人,有男有女,满脸乞求之色,手中捧着盛满珍珠宝石、珊瑚海螺的玉盘。

见众人探出脑袋,鲛人更是连连作揖。

“好像要跟我们换人。”

楚妍由衷赞叹:“它们可真聪明。”

柏寒雷雪更是心软,“放了她们吧,反正任务也完成了。”

杜老师也连连赞同。

梁瑀生便朝船下鲛人挥挥手,又垂下绳索,鲛人果然把玉盘拴牢任他拉上船来。

众人一商量,便把年长些的鲛人垂下去给它们,又比划着“不够。”

鲛人果然懂了,纷纷一股脑儿扎入海中,中午才再次出现,十来只鲛人齐刷刷捧着装满宝石珍珠、瓷器玉器的玉盘,眼巴巴瞧着船上。

这次宝贝大多是人类用过的,八成是鲛人从海底沉船中获得——那只小鲛人果然身份贵重,大概是公主女王之类?

柏寒这么琢磨,瞧着同伴把她也慢慢垂下船舷,挂在尾巴上的珍珠宝石映着日光闪闪发亮。

不等落到海面,小鲛人便迫不及待跳入大海,鲛人们众星捧月般护着她潜水走了。

比起美丽聪明的鲛人,第六晚出现的“恶鬼幽灵”简直丑陋无比,凶残可怖。

有的披着海藻、长满藤壶,有的腐烂得只剩骨架,套着陈年衣甲、有的连形体也不具备,只是团蠕动黑雾——恶鬼其实是死在海中的亡者,被冤魂驱使着不肯安息。

眼瞧船舷下面一张张腐烂膨胀的死人面孔,柏寒收回脑袋,一阵恶心。

梁瑀生搂搂她肩膀,“别看了,就跟丧尸一样。”

今晚的孟寒山没有绑住绳索,精神抖擞地满船巡视,指挥船员将士把守船舷:“都别怂,恶鬼上不来!”

徐福显然对此早有准备,六条船只也修建得格外高大,起初恶鬼们确实爬不上来;后来越聚越多,一眼望去四周海面全是黑压压的尸首。

它们渴慕船上活人血肉,本能地像壁虎般越爬越高,终于有一只扒住船舷,随即被守卫一剑削掉脑袋,咕噜噜坠入海中。

“都给我守住了!”

拔剑出销的孟寒山大喊:“天一亮它们就完了!”

三队早早分工,凌耀祖队伍守着孟寒山,柏寒团队护住柳冬儿,小雀斑五人则在甲板杀敌。

下来帮忙的柏寒一剑削掉恶鬼脑袋,厌恶地瞧着它落入海中。

“梁哥,这个还好办,幽灵他们怎么对付?”

孟寒山又没有守护神。

梁瑀生倒是不急:“徐福肯定有招,最不济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子夜十二点整,恶鬼越来越少,已不足以威胁木船,远处的玄龟船忽然亮起红色烟花。

孟寒山随即也从怀里掏出一枚点亮,瞧着烟花在头顶徐徐绽放,其余四船也是如此。

他大喊着:“把底下那帮囚犯带上来!”

那些死囚?

和幽灵有关吧?

柏寒和凌耀祖队伍打个招呼,立刻和梁瑀生并肩奔回顶层柳冬儿居所。

童男童女的居所大门紧闭,走廊空无一人。

四名新人也躲在这里,再加上柏寒五人和银光闪闪的守护神,柳冬儿小小居所都被填满了。

柳冬儿依然看不到众人,如意荷包已经完工,小心收进衣袋。

像平时一样,这位少女裹着棉被缩在床铺里头,喃喃求菩萨保佑。

透过敞开窗户,柏寒看见数十名死囚都被带到甲板上,个个瞎眼剜舌,手脚也是断的。

凌耀祖五人带着各自守护神围在孟寒山四周,小雀斑五人也围成一团。

“看!”

楚妍指着外面,“那是什么?”

一片不停变幻形状的阴影慢条斯理爬上船头,像一块长了脚的黑布,又像一群行进的蚂蚁,速度很慢却毫不停歇。

所有士兵都小心翼翼避开去,就像躲避瘟疫。

能把人拖入海底的幽灵么,柏寒低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纷纷摇头,都说“海里只知道幽灵船。”

眼瞧着阴影越来越大,逐渐覆盖半个甲板,孟寒山才挥挥手“放一个!”

两位士兵抬起一名死囚喊着“一二三”朝那里扔去。

阴影像是有生命般立刻裹住那名可怜的死囚,原路朝着船舷退回,速度快得多了。

原来死囚是干这个用的。

其实柏寒早已隐约猜中,眼睁睁瞧着活人被喂给幽灵依然心里发堵。

又有大片阴影从船尾袭来,孟寒山故技重施,一名死囚被挟裹着拖下船去,只听噗通一声便没了动静。

默默计算时间,阴影毕竟速度极慢,死囚又数量众多,顺利的话足够撑到天亮,何况还有三队坐镇。

柏寒不忍再看,坐回床铺发呆;楚妍也坐在身边盯着地图:“徐福信上说,鬼魅横行、鲛人勾魂和幽灵浮海。

今天第六晚,该见到的都见到了,只差最后那条蛇了。”

倭国巨蛇。

柏寒没精打采地说:“管它是什么,明天第七天,扛过去就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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