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墓二(1 / 1)

鬼王墓二

2017年4月2日

“恭郡王府墓”——恭郡王就是那个鬼王吗?

柏寒盯着圆顶墓穴前方石碑刻着的几个字琢磨,众人也议论纷纷:“我草,鬼王就是这里边的吧?”

原来是这个郡王变成鬼,不是鬼怪里面最厉害的boss——这种情况似乎好些。

坟前摆着落满灰尘的供果点心案几香炉,还有猪牛羊等三牲祭品,个头很是不小,孙哥用匕首一戳发出金石之音,“石头刻的。”

几乎达到天花板的坟墓也是如此,不是黄土堆成而是用厚重石材所铸,铸得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这座石墓把大厅中央足足占据一半,瞧着倒能装进百十人。

三组人马分散开来在大厅四角搜寻,检查有无可疑物品。

旁边多了个石馒头般的坟墓,整个大厅便显得鬼气森然,柏寒心里别扭,紧紧揪着沈百福胳膊不放。

沈百福怕疼:“不行我把沈天奇叫出来,嘶~”

卢文豪远远听见笑道:“放心,这几天有得你沈天奇忙活的时候,压轴大戏还得……”

他话音未落,另一角落传来惊喜声音:“头儿,还有个地道。”

又是条角落里的地道,向上层一样门户直接开在地板。

这次门板却打不开,两个人不行再加上两人依然抬不起,把撬棍等穿过把手,七八条汉子围拢喊着“一~二三”齐齐发力,门板像是长在地面纹丝不动。

“看着也不像得用钥匙。”

柏寒用手电照着细细打量,石板上并没有钥匙孔,也没有机关之类关卡,“怪怪的。”

“可能有特定条件或者时间。”

一等座都是老司机,显然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古怪情况,孙哥不以为意:“都能一路到底倒新鲜了。”

大概专门为了证明这句话,十多条熊熊燃烧的火把无声无息齐齐熄灭了,就像有人在旁边用力吹了口凉气似的;紧接着是手电筒和顶灯,柏寒觉得仿佛有个厚布口袋忽然罩在自己头顶——眼睛立刻看不见了,一手抓紧沈百福胳膊另一只手拔出短剑。

到底都是经过灵异任务的,短暂惊慌之后乘客们立刻冷静下来停在原地,首先响起的是卢文豪声音:“都别动,小心伤着自己人。”

周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打火机咔哒咔哒响动和咒骂,紧接着是召唤守护神的声音。

夜光手表显示刚刚正午时分,果然谁都没能成功,只好继续摸黑和照明工具折腾。

手电筒今天出发前还检查过电池,柏寒胡乱拧动,心里明白肯定是灵异事件。

沈百福也翻过手拽紧她,念叨着:“我靠,下马威啊。”

亮光再次照亮大厅的时候,大家脸色都白了不少,一等座倒还算镇定。

那个坟墓——看起来和刚才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同,柏寒也说不出来。

卢文豪挥挥手,“四面再好好看看,除了这个地道有别的没有。”

三组人又分散开来继续寻找,好在这里面积不广,没多久也就到头了。

“没什么特别的。”

柏寒细细顺着手电光束检查头顶高高的天花板,看着和地面相同都是用砖石所砌,敲击墙壁听着也都是实心的;沈百福举着火把不停念叨:“把你的蛇拿远点,别让它们咬我啊。”

说来也怪,小蛇在蓬莱只爱在屋檐下花池和旁边盛着雨水的玻璃缸中玩耍,出门却定要缠在两把短剑上。

这次柏寒特意哄它们像上次一样爬进衣服口袋,等下了车却发现不知何时两只小蛇又悄悄盘踞回剑柄原处,也只好随它们去了。

“我给它们说过不会再咬你的。”

柏寒强调,朝手中绕在“胭脂”短剑的小青小声叮嘱:“记着不许再咬百福,自己人,知道吗?”

“再咬把你们炖成龙虎斗吃了……”话音未落,沈百福手里的火把和柏寒手电又突兀地熄灭了,身后跟随的洪浩三人也是如此,大厅重新陷入令人绝望的黑暗。

众人纷纷咒骂却也束手无策,只能再次折腾。

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柏寒腹诽着听到洪浩嚷着:“抓着点别走散了”便循声伸出手掌。

一只热乎乎的手掌握过来,有个不太吉利的念头冷不丁冒出:这个人是浩哥吗?

洪浩自己也念叨:“小柏啊,是你吧?

是你出个声啊,手怎么这么凉?

可别一开灯我拉着个别的女人啊。”

周锦阳嘿嘿笑:“一个穿白衣裳的,长得还不错嘿。”

“握草你们说点吉利的。”

沈百福大声抗议,继续咔哒咔哒点火,费了老大劲才又把火把点着了,其他两队方向也陆续亮起光。

还好,柏寒拉住的确实是洪浩,他也和周曹两人牵着手。

将就把这个方向检查完,墙壁天花板看着都无异样,地面也和别处没什么不同。

三队汇合在朝下的地道入口处又试了试,这次八个男人一起动手依旧抬不起门板,想来确实不能用蛮力打开。

“算了,不折腾了,夜里再来试试。”

卢文豪抹把头上热汗,脸色并不算好。

众人都不是傻瓜,相对默然:第一天正午便出现如此异常,到了晚间定然不会轻松。

当下陆续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上层,队尾垫后的孙哥两人并没把石门掩上,省得夜间再下来时费劲。

随着最后一丝火光从石门外消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再次把大厅团团笼罩。

过了许久许久,原本沉默不语的石坟中间忽然传出动静,像是有什么人在里头不停敲击想要出来看看。

仅仅一层之隔,回到上层大厅的柏寒却有种遍体轻盈的感觉,仿佛楼下有什么东西用力拽着她裤脚似的。

“底下阴森森的真别扭。”

跟着队友拎着箱子占据了大厅一个角落。

另两队也跟着陆续过来集合,新人们则包围在更外圈。

两盏应急灯把众人脸色照成青白色,看着挺像恐怖片里的情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等座九天前得知要下墓穴,自然把照明材料都收集齐全,火把便两大袋,柴禾更是不用说了。

其他两队昨天也把手电探照灯之类讨得讨借得借带了着实不少,可毕竟整整七天七夜还要下去找什么鬼王和铁甲武士,自然得节省些,夜间再点火照明。

“现在瞧着光有个坟墓,夜里肯定出别的东西。”

卢文豪居中一坐,论经验他最丰富。

“我们有一次遇到闹鬼的电影院,夜里全变样了,和当时放映的恐怖片一模一样。”

恐怖片柏寒看得不少,可进入恐怖片就不好玩了,她朝沈百福靠靠。

“按照蓬莱任务的尿性,这层给新人留着,估计没大事,有三只守护神就能守住。”

卢文豪目光从九个外圈战战兢兢的新人面前掠过,“你们运气好,赶上福哥和我们都在,平时怎么也能保条命,放在鬼门关就不好说了。”

“老黄你们的铁甲武士八成在下面。”

卢文豪跟黄永泰合作过两次任务,算得上相当熟,后者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现在没影儿,只能等他自己冒出来再说打。”

“鬼王必定在第三层,或者更深,如果还有第四层第五层的话。”

刚才那层石板卢文豪也出手抬了,却是没能抬起,捏捏拳头瞧着孙哥几个,“等天一黑我们下去再试试,说不定就能抬起来了。”

孙哥接口:“也可能前六天打不开,第七天鬼门关才开,你忘了断魂崖那次?”

断魂崖又是什么灵异任务?

听名字就不善,卢文豪也点点头,“那就没辙了,只能第七天鬼门关再下去。”

蓬莱乘客把灵异任务的第七天(俗称头七)成为鬼门关,第十八场任务也是鬼门关,黄永泰喃喃自语:“这回可是鬼门关里的鬼门关。”

“福哥,你和小柏几个好好养精蓄锐,前四天该干嘛干嘛,到了后三天你得帮我们下去镇镇。”

卢文豪换了和蔼笑脸,“哥几个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得辛苦你帮一把。”

孙哥更是亲热地揽着沈百福肩膀,“兄弟,你就把你沈天奇叫出来往那一待就行了,剩下都交给我们。

说实在的你提前见识见识鬼门关也好,等轮到你和小柏浩哥到了这一天也有经验不是?”

联手合作这事昨天三队在蓬莱开会便商量好了,沈百福也不推辞,却有点担心地问:“那什么,下面那层我不会得站坟头上吧?”

众人哄堂大笑,连说不会不会,哪儿能干那么缺德的事?

笑完了黄永泰和卢文豪都说很可能真得站坟头上,众人又笑,于是沈百福很有点别扭。

会开完了三队就地解散休整,席地而坐边吃午饭边听一等座他们聊着过往任务类似情形。

听起来任务秉承越来越难的原则,比如一等座第十七场任务比第十三场就要艰难不少。

新人里那个姓方的过来递烟:“卢哥,那我们九个就跟这里等七天,不用干点别的?”

卢文豪抽了一口指指这边,“你们前面几天跟着福哥混,就蹲他圈子里就行了。

后面三天福哥得下去帮忙,到时候安排别人在这里守着。”

姓方的又给沈百福递烟,后者连连摇头不抽。

新人们这才踏实,围坐在旁边话都不大敢说,倒也不用担心饮水食物:三队带得绰绰有余,分了他们一些。

再美味的三明治和肉松面包在黑暗神秘的墓穴里也变得冰冷难吃,柏寒很快就填饱肚子。

现在还不到两点,中间放着两盏照明灯,众人各自在周围席地而卧,夜间可没时间休息。

耳边鼾声四起,躺在靠墙壁角落的柏寒感慨能成为一等座二等座的乘客心理素质必须强大,自己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身侧沈百福也开始打呼,再往外洪浩正吧唧嘴,浓浓睡意把柏寒也感染了,在冰冷地板翻个身也慢慢进入梦乡。

咦,那是谁?

耳边似有歌声,一个红衣女郎在前方漫步缓行,背影窈窕婀娜,走起路来如同风摆杨柳般妩媚动人;流水般黑发披在肩头,耳边戴着大红山茶花,曳地大红长裙仿佛流动的火焰。

尽管看不到她容貌,柏寒依旧本能地认为她一定是个绝代佳人。

她。

她是鬼魂吧?

睡梦中的柏寒隐约明白,有些胆怯,面前却纷纷扬扬下起鹅毛大雪,顿时寒彻骨髓。

红衣女郎渐行渐远,一片洁白雪花旋转着迎面落下她伸手接住,倒有些像自己的羽毛……

“小柏,小柏!”

有人不停叫着,柏寒睁开眼睛却是沈百福。

“怎么了你?

一直哆哆嗦嗦,冷吗?”

坐起身定定神,柏寒发觉掌心兀自是湿的——那片雪花?

“百福,我做了个梦。”

沈百福问,“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可能是这里的鬼魂。”

她话音刚落,旁边周锦阳也惊讶地叫道:“我也梦见了,不过我梦见了个穿着盔甲的武士。”

二等座原本有两个坐着打哈欠,其他都躺着养精蓄锐,听到这话立刻齐刷刷跳起来把他围住,“什么武士?

长什么样?”

周锦阳拍拍脑袋,迟疑着回忆:“就是个古代武士,穿着盔甲那种就跟演古装片似的。

他好像是个护卫王爷大官儿之类的武官,腰里佩着宝剑,有人喊要陪着大人入宫见驾,他就赶着跑了。”

“我也遇到个古代女人。”

柏寒也把自己梦中所见和围拢身边的众人讲述了,“她没回头,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有戏啊你俩。”

说话的是二等座叫杨亦奇的乘客,他惊喜地用大拇指指指自己,“我的梅香就是这么得来的。

那还是前几场的事,任务在一个古宅里头,就跟香港鬼片似的。

我夜里做梦梦见一个井边坐着个红衣裳女人哭哭啼啼,问她也不说话。

然后我就找啊,在第四天找着那口井,夜里再过去真的坐着个女鬼,这次就跟我说话了,说死得冤枉。

我就跟她说,我给你报仇伸冤,你跟我走行不行?

她应了,那场任务过得很顺,我再找回去她就跟我走了。”

井边红衣裳女人,湿淋淋的……柏寒忽然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守护神的故事,身旁沈百福已经叫起来:“哎,我们第二场遇到个叫冯什么的记者就说过你这个事,认识吗?”

杨亦奇叫道:“对对,就是他,一个记者挺能侃的。

他也看见梅香了,梅香只跟我说话死活不搭理他,把那个记者郁闷坏了。

哎,有日子没遇到他了。”

以后也遇不到了。

柏寒不愿意提起在糖果屋见到的惨状,回来和沈百福他们也是一带而过,此时更不愿在阴惨惨的墓穴中多说:“见到过,可惜他没能通过任务。”

这种事情在蓬莱再常见不过了,所有人都学会不多追问。

杨亦奇叹了口气:“反正你俩注意点,很可能就是鬼魂找上你们了。

说是找守护神,其实就是跟看对眼的鬼魂打交道,明白吧?”

那个背影便美丽动人的红衣女郎!柏寒一时间有种“我的守护神最漂亮”的欢喜,周锦阳也“我靠”一声,“真的假的,那我这回行了。”

却听一旁卢文豪冷冷接了句:“先别美,被鬼找上不一定是好事。”

孙哥也哼哼两声,“我们以前队里有个女的姓陈,第十场任务梦见了这种事,我们傻了吧唧还帮她找呢。

后来第七天她见到梦里那个鬼魂要过去,我们有点担心,可也不能不去。

结果她一过去就被鬼附身了,再也没回来。”

仿佛一盆冷水浇在头顶,柏寒和周锦阳都不吭声了——守护神再重要,还是性命第一。

卢文豪看看手表,断喝一声:“邓海山!”

一个身高膀阔的银白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身旁,惹得新人们一片惊呼。

只见他头扎红巾打着赤膊,肌肉虬结的双臂抱着一口大刀——这便是卢文豪的守护神了。

“反正就一句话,想要守护神,就得把脑袋别在腰带上。”

卢文豪瞧瞧柏寒又看看周锦阳,“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就看你们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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