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十五分钟前。

从二十楼的窗口快速下坠的失重感让舒蒙的小心脏狂跳起来,所幸这段时间熟悉掌握的飞行技巧不是假的,让她很快稳住了身形。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眼见自己离最近的建筑物还有些距离,下意识松了口气。要是一个,它也会转身就走,“你们俩躲好。”说着它便朝声音嘈杂的地方飞了去。

小白平日里看起来胆子挺大,此刻却有些害怕起来:“到底怎么了呀?鹦鹉你知道吗?”它个头原先和舒蒙差不多,此刻瑟缩到她身边,反倒是小了不少。

可惜舒蒙没法出声安慰它。

没过几秒,乌鸫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里,它看见仍旧待在枝头的舒蒙和小白,叫道:“快走,熊孩子来了!”

话音未落,无数的鸟儿从林间窜出,惊叫着朝高空飞走,而三四个人类男孩却从公园那头跑了过来,手里不是捏着玩具枪,就是弹弓:“跑得真快!”“我刚才打到了一只麻雀!”“嘿,我打到了两只鸟!”小团体里还互相攀比起来。

看见他们过来,舒蒙和小白赶紧飞了起来,可乌鸫因为距离问题,落在了最后。

在后面追赶的熊孩子们瞧见了它们三个的身影,顿时举起手里的玩具瞄准起来:“这边还有三只!”“不要和我抢,它们是我的!”

其中一颗塑料小珠打在乌鸫的身上,让它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身形也一滞。而下面的熊孩子们见此更兴奋来了,继续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舒蒙看得心头火起,但更重要的是,乌鸫和小白它们都是野生鸟,如果受了严重的伤,也不会有人能帮忙医治。要么受伤坠落在路上,要么只能回到巢中等死。

它们虽然在普通人类的眼里,只不过是再常见不过的小鸟,但对于她来说,却都是这些天里给过她真挚帮助的朋友。

在第二波攻击打到乌鸫身上前,舒蒙往回一蹿,挡在它的身下,同时将它往上一顶,半托着乌鸫飞了起来。

乌鸫明显一愣:“鹦鹉?!”

帮着对方飞得更高了些,还来不及高兴,一颗石子被弹弓弹射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了舒蒙的右侧羽翼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就占据了舒蒙的心神,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鲜血从被羽毛覆盖的地方流出来的那种触觉。

“鹦鹉!乌鸫!”不远处的小白一边哭喊着一边又不敢太过靠近。

“鹦鹉你别管我了!”乌鸫还没察觉到舒蒙也受了伤,甚至比它更重一点,“快走!”

舒蒙直接复读了一遍还给它:“你别管我,快走!”说着就把朝小白那头撞了过去。

乌鸫被突然这么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旁边的小白赶紧学着刚才舒蒙的样子带着它飞。

“啊呀你会不会打,他们都飞走了!”“屁,你没看见我打得那鸟都受伤了吗?”“那你有本事把它打下来啊!”下面的几个熊孩子还在为此争执。

说着便有人举起了小弹弓,又朝着舒蒙弹了一颗小石子过来。

舒蒙早就一肚子火,此刻看见攻势反而在空中转了个身,忍着痛用右侧翅膀将它扇了回去:“滚!!!”

她下意识怒吼出声,却将底下的熊孩子和自己都震住了。

她……能说话了?

但此刻并不是舒蒙能停下来细究的时刻,她忍着剧痛,朝原哲公司的方向飞去。

等到她跌跌撞撞勉强飞到了20层的高度,从开着的窗户里钻了进去,舒蒙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刚才全凭着一口气才拼了老命飞了这么远,此刻转头看看右边羽翼已经鲜血淋漓,不成样子了。

可为了活下来,她也只得不停地挥动翅膀保持平衡,否则她定然会一头栽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凄惨的死去。

原哲的办公室依旧和刚才一样,静悄悄的。似乎从对方离开这里后,就没有再中途回来过。

虽然按照她原先的想法,今天就是偷偷出去参加集会,见个鸟,问个话。但事实就是这层出不穷的突发状况,让她现在不得不寻求原哲的帮助。

办公室的门似乎就是普通的把手开关,但此刻的舒蒙却真的没有力气去开了。但在这个地方干等着,也不知道原哲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万一他太忙了,很久才回来呢?万一他把自己忘在这儿了呢?虽然后者的可能性很小,但她真的在这种受伤的脆弱时刻,忍不住就要胡思乱想。

无意间,她瞥见了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不由得眼前一亮。她可以给原哲打电话啊!可是,原哲的手机号码是什么?

舒蒙瞬间愣了一下,她虽然私底下偷偷用了原哲的手机两次,但还真的没有去记过他的号码是什么。这不是要命吗?!

好在她只慌乱了一瞬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拖着受伤的右侧羽翼在办公桌上看了一圈,找到了几张摆放整齐的名片。

这些名片看上去都是崭新的,应该就是为了工作室正式启用后,准备以后分发出去的。上面除了原哲的大名以外,最右下角标注了一个工作手机。

这就是舒蒙要的!她赶紧衔了一张名片放到电话旁边,用喙尖按下了免提键,就照着上面的号码打了出去。

“嘟……嘟……”每一声都似乎是煎熬在加剧,直到她听见属于原哲的声音:“喂?”

“……喂?”舒蒙复读着,心里却在想,他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吗?

没想到不过瞬间,电话那头就传来原哲诧异的声音:“萌萌?!”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秦丝雨看着浑身是血的鹦鹉凑在电话机边,没忍住发出了惊叫:“啊!”

舒蒙被她突如其来的打断和尖叫吓了一跳,下意识把电话给挂了。

“萌萌,你……怎么都是血?”秦丝雨平时就是个软萌的普通女生,一下子看见鲜血淋漓的舒蒙倒是惊吓大于其他。

舒蒙没法回答,也没力气动弹,干脆躺着不说话。

秦丝雨却误会了。她虽然在外面听见办公室里头有声音,具体什么却没听清,推开门看见这幅景象,只以为萌萌受伤太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虽然刚才还在心里因为原哲学长对于这只鹦鹉而醋了一下,但看见它伤得这般严重,还是下意识担忧起来。

秦丝雨左右关顾了一下,这间办公室虽大,却也一眼看得到全部,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而萌萌作为原哲的宠物在这里,想来也不会有人能闯进伤害它。

这么说来,莫非伤害它的就是原哲学长?!

如果放在以前,她压根不会做这样的假设,但萌萌受伤的似乎很严重,它周边也没有什么沾血的尖锐物品,想来不是自己弄伤的。那么能自由出入这间办公室,弄伤萌萌,还不用担心被原哲学长发现的,那不只有他本人了吗?!

可是原哲学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不,不会的。秦丝雨在心里否认这种可能,但看见萌萌翅膀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当机立断地抽了些纸巾按在它翅膀的伤口处,抱起它离开。

不管是不是原哲学长干的,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小生命在眼前死去呀!

听到萌萌声音的一刹那,原哲惊讶不已,但随即响起的那声简短的女声尖叫更令人诧异。他想起这串号码似乎就是他那间办公室里的座机号码。只是寻常也基本不可能用它打到自己的手机上,因此没有储存。

萌萌在电话里的声音和以往完全不同,必然是出了事,否则以她惯于藏拙的性格,也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地相当于袒露身份般打电话给自己。而另外的那个声音,又到底在这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旋即他和旁边看着他的风动公司来宾道了个歉,表示他有急事离开。对方看出了他的急切,很通情达理地表示下次再约。

原哲快步走出会客室,也没时间和外面的员工解释,径直沿着走廊往办公室走去。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房内既没有鸟,也没有人。

徒留着一些洒落在办公桌上的鲜红液体。

原哲怔了一瞬,快步走到桌边,用手指沾了一点轻嗅——是血。

最多的地方就是办公桌的电话旁边,再仔细搜索,就可以发现血迹一路延伸向窗边。原哲大致推断了一下,萌萌在他离开后应该是自行从窗户离开。但似乎在外面受了伤,因此回来后试图向自己求救。

但在求救和自己到达的这短短一两分钟里,另外的人出现带走了她。

原哲在办公室大致扫了一圈,没有再发现任何线索,于是重新返回了员工办公室,开口问道:“谁去过我的办公室?”

短发的女生闻言有点诧异:“没有啊。”

原哲瞬间想起了说要去洗手间的秦丝雨,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gu的秦小姐,你见到了么?”

“秦小姐问了我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女生一顿,“咦,她好像没回来过。”

那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女声必然是秦丝雨了。

原哲得到了答案,想起曾经秦丝雨问他要联系方式时,自己给过她工作手机的号码,后续对方也给他发过信息。

虽然他从不去在意这些,但此刻便有了她的联系方法。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原哲皱着眉按掉了通话。

舒蒙被秦丝雨抱起来的时候,一度考虑过要不要挣扎,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原小说的女主要干什么。不过看在她拿纸巾帮着按压伤口的份上,应该也不是要对她这个虚弱的鸟做些什么。

只是她就这么把自己带走了,那原哲怎么办?舒蒙窝在秦丝雨的时怀里,想着想着忽然就觉得有点困,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总之迷迷糊糊,便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见了一间纯白的屋子,一张长得很像医院病床的床铺,和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影。

只是他们都叽叽喳喳比谷雨集会的鸟儿们还吵,而且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让舒蒙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咦,谷雨集会是什么?

她突然问了自己这个问题,顷刻间,关于集会的前因后果和后来发生的事通通涌入她的脑海,舒蒙瞬间被剧痛弄得睁开了眼睛。

“按住它,别让它乱动。”她听见一个人离得很近,似乎在对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终于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再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对旁边的护士说道。

右边羽翼上的疼痛再度,内心有些触动:“很疼。”

“医生处理过了,说是幸好没有伤到骨头。补充营养,多休息一段时间,伤口处不要沾水。”秦丝雨也走过来,向原哲传达医嘱。

原哲这才抬起眼正视着她,认真道:“谢谢你,秦小姐。费用我等会转给你。”

秦丝雨被他看得俏脸一红,连忙摆手:“不用谢,就是举手之劳……”

“那么请问秦小姐为什么擅自闯入我的办公室?”没想到等着她的下一句就是原哲的质问,让她一时哑口无言。

她没办法说自己因为听见里面有声响所以才进去的。毕竟人家办公室,你一个别家公司的人凭什么擅自进去?甚至里面有重要文件的话,都可以算作是商业间谍行为。

可她那个时候,内心被满满的酸意填满了,一度还以为里面是原学长的朋友抑或是更亲近的人,没想那么多。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她也没法找什么借口。

看着面前的秦丝雨低下头羞愧地难以回答,原哲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另外就是,秦小姐发现萌萌的情况,可以先来找我,而不是自作主张带走她。”

“我……”秦丝雨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

“但无论如何感谢你将她送到医院救治,与贵公司的合作,我也可以让利5。”原哲郑重其事地再度表达了谢意和公事公办的态度。

秦丝雨闻言茫然地摇头:“不是,我不是因为公司……”她怎么会是因为公司,因为利益呢?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原哲学长这个人啊!

可是她的心意早就明明白白袒露出来了,对方却还是那样拒她于千里之外。是因为她不够好吗?

原哲没有兴趣听她剖析心路历程,问过旁边的护士,得到可以带回家的答复后,便小心翼翼地抱起舒蒙,转身走了。

而舒蒙这边,被迫听了一场白月光冷拒女主角的戏码,也没有那么昏昏欲睡了,反而精神十足,被摆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时候,还看了原哲好几眼。

是的,她有种感觉,原哲好像在生气。

可是他生什么气呢?因为女主擅自把她带走吗?好吧,这的确不是很妥当。但这会儿女主也不在,他怎么看上去还在生气?

一路上无言。

回到家中,原哲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舒蒙放进鸟笼,而是摆在了餐桌上。由于一上午的兵荒马乱,其实舒蒙到现在也没能吃上午饭,肚子早就饿扁了。

原哲进厨房给她弄了点饲料和新鲜蔬果,摆在她面前:“多吃一点。”

她吃东西的档口,原哲在手机上不知道买了什么,没过多久就有人来送货。鉴于舒蒙现在是个病号,翅膀缠着绷带,飞起来也不便利,干脆就窝在桌子上没去好奇。

原哲则是提着送来的带子径直去了厨房,许久才出来。

肚子大致填饱后,舒蒙就有点犯困起来,不过想着还是要先解决一下个人的卫生问题,便试着动了动翅膀,想飞起来。

旁边的一双手却稳稳地握住了她,她听见原哲的声音在问:“是想去卫生间?”

咦,他怎么知道?

不过想来一般鸟类也是该定时上个厕所什么的,原哲能猜到她想去干嘛也不算奇怪。因为活动不便利,这回儿被对方托着走向卫生间,舒蒙也没反抗。

临到马桶边,她开始挣扎起来,原哲也顺着她的意思,将她放在了水箱上。舒蒙挥了挥完好的左侧羽翼,示意对方出去。

原哲倒是很听话,一直等到里面传来了水声,才推开门进来,重新抱起了她。

舒蒙原本以为他会把自己带到客厅,放回笼子里,没想到却摆到了洗手池边,还从旁边的栏杆上取下了那块专门给舒蒙用的毛巾。

嗯,也对。今天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天,要说身上不脏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舒蒙看了眼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边翅膀,有点头疼。

从人类变成鹦鹉后,她每次洗澡都是自己放了水,然后跳进去用翅膀扑水的,总的来说还是保留了人类洗浴的方式。但现在这个情况相当于惯用的右手受了伤,不能沾水,她就要吃力地用左手给自己洗,还是有点小困难的。

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想到今天要洗澡,想着干脆混一天,直接躺鸟笼的小窝里得了。没想到原哲却已经替她准备好了,那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原哲打开了笼头,温热的水流就注入了那只专门给舒蒙用的小澡盆,等到水位差不多的时候,舒蒙用左边的翅膀拍了下原哲的手,后者顺势关了水流。

对于饲主的贴心,舒蒙在内心表示感谢,但与此同时朝他再度摆了摆翅膀,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可惜原哲看着她的动作,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再磨蹭水就要凉了,快下去。”他好似没看懂她的意思,两只脚就和生了根一样伫立在那里。

“快!”他说的话不太好复读,舒蒙只好提取了一个字,再度挥了挥完好的左翅,赶他走。

然而原哲纹丝不动,只是沉默地看着舒蒙,数秒后才道:“你翅膀受伤了不方便,我帮你洗。”

开什么玩笑!

舒蒙一听整个人哦不是,整只鸟就炸了。要不是她受伤飞不太起来,此刻就已经暴躁地将其拍打出去了。

她作为一只黄花大闺鸟,怎么可以让原哲帮她洗!哪怕她是鹦鹉的身体也不可以!

谁料原哲对于她的暴躁却视若无睹,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直接将她按在了洗手池台面上。他的力道并不大,但舒蒙挣了一下竟然没能挣脱。她顿时有些慌了,想着原哲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莫非真的要强制帮忙?

但下一秒,她看见他俊逸的脸慢慢逼近,一双墨瞳里竟泛着点危险的光。

舒蒙听见原哲磁性的声音问她:“你是选择让我帮你洗,还是选择之后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从你变成鹦鹉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月宝宝的摇篮10瓶;┎騰№澈∮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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