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差吗?”
任茴侧身贴着衣帽间的门,顾善伏在任茴的肩头,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是尚未褪去的泪水。
“我去季漾那住。”
“别走了,善善发烧了。”
易凛立即放下东西,走到任茴身边想要伸手去抱顾善,顾善却一个劲儿的往任茴的怀里躲,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姨给喂了药,但是一直没退烧,我怕她和易琤一样烧成肺炎。”
“现在去医院,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明天我让助理联系家庭医生的事宜。”
寒冷的深夜,行至偏僻的路段,人迹罕至,孩子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心急如焚的任茴坐立不安,她焦急的看着窗外。
“你能开快点吗?”
车突然停在了路边,正在任茴诧异的时候,易凛打开了后车的车门:“你开,我暂时没法开快。”
任茴这才想起易凛几个月前出了一场车祸的事情,那场车祸中车被夹在中间,只剩下了驾驶室,这换在谁身上,都会有心理阴影吧。
易凛也并不是神。
“那我开,你休息下。”
到了医院,任茴全程跟在易凛身后,孩子也在易凛手中,她就像是来打酱油的。
如果他早一点出现,就早一个月,她也不用半夜忍着腹痛自己一个人开车去医院,空荡荡的病房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喝水都困难,也不会绝望到几点,下定决心要把他忘掉。
***
“你昨天夜里做贼去了吗?哎,你昨天晚上见的朋友是谁?帅哥吗?”
任茴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早上直接从医院打车到学校,根本就没怎么休息。
任茴打了个哈欠,讲话有些含糊不清:“你觉得季漾帅吗?”
“帅?你这是什么智障问题,他帅裂苍穹好吗?”
“那就是帅哥,我也觉得他很帅。”
任茴坚持不住了,脑袋直接磕到了桌子上,她痛是一方面,但是吸引来了一波视线这就很糟糕了。
任茴手遮着额头,难掩两颊尴尬的红。
“任茴同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昨天说要带我去跟季漾吃饭,今天又说你昨天去见了季漾,你是逗我开心,还是认真的?我这个人可是很容易相信你的哦。”
任茴费力的撑起眼皮,她好想睡觉,还好今天没有考试,她要是在考场上睡着了,就真的完了。
“同学,你看我的眼睛。”
“都是红血丝,所以你昨天到底做什么了?我就觉得的很奇怪,这个学期你回来之后你身上有股……奶粉的味道,是我闻错了吗?”
任茴忙转移话题:“那个……你认识季海吗?”
灵秋摇摇头。
“你认识何苗,你居然不认识季海?”
灵秋茫然的问道:“他们俩有关系吗?”
“季海是何苗的老公。”
“……”“哇靠。”
还好,下课了,灵秋很幸运的没有收到老师怀疑的眼神。
“那你们平时喝酒的时候都聊什么?”
“聊帅哥,我知道她结婚了,我也见过他的老公,但是不知道名字。
“那你有没有觉得季海和季漾有那么一丢丢相似?”
“名字相似吗?哦,都姓季,五百年前是一家嘛。”
任茴现在充分怀疑灵秋在失恋之后顺便换了个脑袋,还是个笨到不开窍的脑袋。
“他们是亲兄弟。”
灵秋是被任茴拖出教室的,她整个人像个傀儡娃娃一样,全靠任茴支撑。
这学期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任茴被灵秋堵在了考场外。
“我今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演唱会的门票,超超超级VIP座位。”
“那你高兴吗?”
“这还用问吗?我高兴的要死过去了好吗?”
顾善今天出院,任茴必须要在午餐前赶到。
“那为了感谢我,请你让开行吗?我有急事。”
“居然是你送的,我就知道,啊啊啊,茴茴我爱死你了。”
方文嘉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们一眼,灵秋完全没有注意到,任茴心;里却膈应极了。
“我真的有急事,等我忙完了再联系。”
“你忙完了记得找我,我等你哦,我今年不回老家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灵秋,任茴在停车场碰到了方文嘉,方文嘉就站在她的车边,任茴直觉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车挺好,能载我一程吗?”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
这车任茴今天是第一次开,就是为了考完试可以及时去医院,她万万没想到,方文嘉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去医院吗?载我一程,我去看我姐姐。”
“施雅醒了吗?”
“多谢关心,我姐姐她要躺一辈子了。”
任茴觉得自己就是脑抽了,她居然让方文嘉上了车,而且就坐在她的旁边。
“任茴,你就不怕我抢你方向盘吗?”
“这有什么怕的,大不了一起死。”
“如果你不是我姐的敌人的话,我们应该会成为朋友。”
任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那我非常庆幸我是施雅的死对头,跟你这种人做朋友,会被你坑的袜子都不剩。”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任茴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误解,我对你这人了解的十分透彻。”
“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孩子吗?你生的是双胞胎?”
对于方文嘉会知道她生了孩子的事情,任茴丝毫不觉得惊讶。
“跟你没关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居然没在学校宣扬,你这是在筹备大手段吗?看来我得做准备了。”
“如今我姐姐都成那个样子了,我跟你还冤冤相报何时了?”
“打住,方文嘉你搞清楚,从大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在找我麻烦,我并不觉得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方文嘉突然笑了,恰好是红灯,任茴看了过去,不看不要紧,近距离一看,她才发现方文嘉的变化很大。
“你整容了?”
“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会把你生孩子的事情宣扬出去。”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你知道吗?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都是那种村里最泼最不讲理的泼妇。”
任茴讲完刻意注意了一下方文嘉的表情变化,她发现方文嘉居然不但没有生气放,反而还笑了。
“我被我姐骗了,她骗了我五年,她一直说是因为你介入她和易凛的感情,你们才会分手。”
任茴冷笑:“所以方小姐今天来做什么?忏悔?我又不是神父,你找错人了。”
一脚油门,车冲了出去。
“我不是来忏悔的,我只是想跟你道个歉,如果不是我姐姐出了事,我也不会从我爸妈那里知道那么多事情。
你不是对冼舒感兴趣吗?那你挺好了,冼舒不是易凛的孩子,她是我姐十八岁的时候和一个暴发户生的,那暴发户中年中了彩票发了财,为了我姐抛妻弃子,远离原本的家庭,但后来我姐找到了更好的目标,就是易凛,在生完那个孩子之后,我姐因为大出血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她那个时候离开了暴发户,盯上了易凛,还……”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
“任茴,祝你幸福,到前面把我放下来吧。”
任茴非但没有把方文嘉放下来,她还加速开过。
“不是说要去医院吗?那就去医院。”
真是荒唐,方文嘉居然还悔悟的一天,这是雷峰塔倒了吗?
鬼知道方文嘉又在给她设什么圈套,反正如果说这个人是回屋了,任茴被打死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