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鞭笞之刑(1 / 1)

但是江熹微仍旧是没有松手,她瞥了一眼江如曼那只被攥得发白的手,没有心软:“你这只手本是不该再留下的,我这是在救你,他,你可打不得。”

江如曼又急又气,最气愤的是她再次被江熹微扫了面子,面上自然挂不住:“他是个什么身份,不就是你藏着不敢见人的小白脸吗,我为什么打不得!”

死到临头江如曼还要作妖,江熹微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江家长到这么大的,叹了一口气,正要让她自求多福,毕竟宁王殿下也不是好惹的,想打他?怕是现在还真的没有人能做到。

但是在她出声之前,徐延亭先一步开口了,煞有介事地点头:“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是她的人。”

江熹微朝他看过去,有些无奈:“王爷,这都什么时候了。”

“有错?”他笑了一下,不以为意,“本就是如此,本王就是你的人,早就是了。”

这话江熹微没法接,于是暂时说不出话来,徐延亭看了一眼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皱起来的江如曼,说:“小心别伤了自己,把她放了吧,本王自有法子惩治她。”

“啊!”被松开的江如曼惊叫着后退几步,捧着自己那只被攥出红印子的手,气得浑身发抖,但是这次她不敢再上前,“你竟然敢伤我?”

“有何伤不得,本王的王妃,就算是杀了你,也没人敢说半句不好的话,估计还有人要拍手叫好,说这是为民除害了。”

“你……你说什么?”江如曼本来是还想再如之前一样辱他两句的,但是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整个人都顿了顿,“你说……”

“本王初来江家,没想到便遇到了今天这样的事,说实话,见到你真的有点失望,还扫兴。”他本是为江熹微欢喜而来,两人久别重逢正是浓情时候,却偏偏被她破坏了气氛,他当然是不高兴的,“你还是不要出现得好,以后也都不要出现在江宅里了,这里或许就会安宁些的。”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王爷,你明明就是……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们连个起来想要骗我。”她虽然是听说过江如曼在京城时结识了宁王殿下,传闻中两人的关系也不一般,但是她是不信的,宁王怎么可能真的看得上她,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到崇州来,这根本不可能。

但是一面疯狂否认,一面心底又有一个不稳的声音在说,也许他真的就是宁王?其实他的模样,他的姿仪细看,确实有远胜人之处。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仓皇的退了两步,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和嚣张气焰,但是仍旧是撑着她认为自己最后的体面。

“江熹微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骗我,他……”她指着徐延亭,又想到刚才自己就是想要用这只手打他来着,登时整个人心狠狠一沉。

而也不等她的话说完,不远处再次走来一人,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大哥,他们两个联合起来骗我,你要帮我做主,她说他是王爷,我不相信,他……”

“如曼。”见江如曼如此失态,江云舒轻轻皱眉,“不可在宁王殿下面前失礼。”

谁晓得他刚说了这句话,江如曼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险些摔倒,还是他把人扶住她才勉强站稳的。

“怎么了?”看她神色不大好,江云舒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正要说找人送她回去休息,却见江如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江云舒一惊,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江如曼就在地上哭着求饶:“民女失态了,是民女的错,方才一切都是民女气急了昏了头说的胡话,做的胡事,还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这天下是没有人不知道宁王殿下名号的,若是别人的话她或许不必这么害怕,可以早已听闻过不少关于宁王的传闻,他手握重权,又掌管着刑部,光是这样一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而她刚才不仅对他出言不逊,贬低他辱没他,还想要动手打他,他身为皇室,身上留着最高贵的血,谁敢动他,那不是对皇室不敬吗?

但凡敢对皇室动手不管是轻重,论罪就相当于行刺,那按大晋律法那是可以杀头,她刚才虽然并没有真的动手,但是若是宁王要追究的话,那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任凭她跪在地上哭得如何后悔,徐延亭都没有看一眼,有些可恶的人,作恶的时候难看至极,不留一点余地,等到真的拿到了她的命脉,她哭着求饶那也不是真的忏悔了,只是碍于形势或者是单纯的恐惧。

这样的人往往让人觉得可恨,至少徐延亭没觉得有饶了她的必要。

地上的人哭得狼狈,江云舒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扶起来,只能问:“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有人要对本王用手,还要让本王离开江宅,江大公子你看,这难道就是府上的待客之道吗?”他当然不是想要为难别人,于是说,“本王当然知道这不是,这只是她个人的德行问题而已,所以本王决定小惩大诫,也让她长长记性。”

听到这里江如曼眼中的恐惧深了些,若是真的因为今日这件事毁了这一辈,她绝对是不甘心的。

“方才本王听她说起心中不满,还对本王认定的王妃出言不逊,能跟王妃同宗姓江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殊荣,但是她偏偏不想要沾上这份殊荣,不识好歹,我们也不施舍,本王现在也就不用念那些情谊了。”

此刻江如曼咬着唇,开始恨自己之前那些口无遮拦的话,如果她少说两句的话,或许现在也还有余地,不会这么难看。

她低着头,上面徐延亭的声音各位清晰。

“既然你不喜欢江家,那本王看你也不必待在这里了,或许将你从族谱除名了,任凭你自己改个什么喜欢的姓氏,你还会感激本王。”见江如曼还想愣住了一样不动,徐延亭不徐不疾道,“还不谢恩?”

不……逐她出家门,这简直比杀了她还可怕。

她姓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就因为她姓江,崇州所有人都要高看她一眼,就因为她姓江才能得到现在的一切,江家才是她唯一的倚仗。

若是失去了这个姓,若是真的被族谱除名,这不仅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耻辱,那她这辈子也都毁了,她失了这一切,以后还有谁敢娶她?她不要!

“王爷大恩,求王爷恕罪,王爷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能离开江家,我生来姓江,是族中血脉,此生都是,求王爷饶了我吧。”

一边哭着说,花了一张脸,一边狠狠在地上磕头,她对自己也够狠,没有留一点余地,很快地砖上就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她额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一幕看来,怕是都要觉得她可怜了。

她嘴里一直喊着“求王爷饶命”,江云舒听了一会,终于开口了:“除名族谱那确实无异于杀了她,这对三妹妹的名声也是不大好的。”

真相从来都会被流言扭曲,只怕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会说是江熹微仗着有宁王撑腰才害了她这一声。

江云舒知道她曾对江熹微如何不逊,所以对她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到底是血脉一族,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但是更多的,他也没有说,他当然知道江如曼那样的性子,迟早要惹出麻烦的。

现在也是给她个教训的时候。

他说了这一句,徐延亭也不知道听到了几分,没有说话,江熹微看着地上一片血肉,抬眼去看他。

“今日是我之罪,要如何罚我都好,但是请王爷高抬贵手,不要将我从族中除名。”说着她抬起脸来,额上模糊的血肉留下鲜血来,顺着两颊一路蜿蜒到下巴,看着有几分骇人。

但是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又开始狠狠的抽自己巴掌:“我不该对王爷不敬,我现在自罚,府上也有严厉家法,我愿领罚。”

顿了顿,徐延亭看向江熹微:“家法,如何?”

“杖责。”

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杖责确实已经够严重了,有时严重了可能都没办法再站起来。

又想了想,江熹微说:“还有鞭笞。”

鞭笞和杖责相比也温柔不到哪去,不过杖责伤身,鞭笞更伤皮肉,用刑时皮开肉绽会更痛苦上十分,事后治愈的时间也要更久,但是比杖责少一分危险。

“那既然你自己都说了愿意领家法,杖责和鞭笞,你自己选一个吧。”

选一个。

江如曼只听到这三个字。

可是这要怎能选,她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从小都是被人娇惯着长大的,那里吃过一分苦,受过一分累,更别说这样要人命的罚了。

素来只有她罚别人,这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罚,家法,不仅仅是惩罚,更是耻辱,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犯了打错被动了家法。

可是这和被逐出家门比起来,就算是再痛,她也只能选这一条路,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她整张脸上都是泪水和血水模糊着,好像一双眼也猩红着,双手死死扣在地上,几乎是从喉头挤出声音:“我选鞭笞。”

因为她还不能死,再痛苦她也得忍下,以后才有翻身的机会!

说完“鞭笞”两个字之后,她全身都颤了颤,那样的刑法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光是说着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发凉。

“那自己去领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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