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眸遮掩了眸底的闪闪寒光,默默开始磨刀,看来刘秀秀脖子是太痒了!不过没关系,让她作,现在作得越厉害,将来就会死得越惨!
她抬眸,神色如常,“大宝,姑就不上桌了,你给我拨一碗饭,随便来点菜就行了,赶紧吃完还得干活呢!”
宋大宝心中有些愧疚,“姑,这是在外头,只能委屈你了。”
宋小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我正好膝盖疼,在这边坐一会儿,你给我弄饭去,然后你也快点吃。”
她抓过刚才干活时坐的小板凳来坐下,眼眸四处一扫。
就在布幛的缺口处,看到了一个藏头露尾的身材微丰的女子,尽管相比从前瘦了很多,但宋小青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刘秀秀!
刘秀秀见自己被发现了,索性站在了缺口处,冲着宋小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转身高昂着头颅走开了。
宋小青哼了一声,人蠢不可笑,但是蠢到自以为聪明绝顶就令人齿冷了。
宋大宝很快快给她送了饭菜来,她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很快就把一碗饭吃完了。旁边有热水,她往碗里冲了一碗热水,热热的喝了一碗水,起身溜达了一阵,就又去种花了。
那两个仆人本以为会有点艳福,他们看出来了,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模样长得好啊,他们俩必定会至少有一个人挨着她,别的不能做,揩揩油还是可以的。
只可惜,没想到啊,这个半大小伙子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心眼儿还挺多,那小姑娘也是,本来都要上桌了,忽然耍花招离开了!
遗憾啊!
他们作为知县府里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最低等的仆人,没有一点家底,每个月的月钱也有限,想要娶亲不是娶不上,只是他们都能在县太爷家里当差了,又怎么看得上出身贫苦的姑娘?
他们理想的妻子人选就是在知县太太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最好是大丫鬟,实在不行,稍稍差一点也好,这样将来两口子都能继续在知县府里当差,说不定还能捞个管事当当,那时候可捞的油水可就不少了。
宋小青这样外头来的女孩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因为是个两腿泥一身脏的乡下丫头,他们是看不在眼里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滋长“沾花惹草”心思。
反正这世上男人谁没有几个相好的?要是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说出去都怪丢人的。
虽然他们没有身份,不能三妻四妾,但是多勾搭几个女人,也是证明他们身为男人有手段的一个方法。他们一起做事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心思。
凭借他们在知县府里当差的身份,去外头勾搭几个不谙世事一心想往上爬的小丫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的事情若是传扬开了,县太爷可不是吃素的,最容不下这种事,但若是这样自己送上门来的小丫头与他们有了首尾,他们大可以把责任全部推掉。
毕竟这丫头都愿意与他们同桌吃饭,一起干活了,在那方面肯定是放得开的。
再说,他们今儿还得了内院丫鬟秀儿的好处……
可惜呀可惜,错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但之后也不见得就没有可能了。
他们胡思乱想着,眼睛不断往宋小青那边瞟着。
宋大宝早就察觉到了,沉着脸咳了两声,尽可能挡着他们的视线,奈何自己只有一个人,挡得住这个,挡不住那个,干脆把饭碗一推,站起身来去把宋小青给挡严了。
宋小青一开始是没往这方面想,毕竟裴知县官声还算不错,她以为他们夫妻治下有方,不会出现什么过分的事,而刘秀秀不过是一个意外,所谓的“百密一疏”。
如今留了神,便发现那两个仆人眼神闪烁,其心不正!再加上刘秀秀都这样明目张胆过来示威了……
哼,你当真以为我这是在知县府里,孤立无援,就无计可施了?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继续往花盆里培土、栽花,趁着那两个仆人还在吃饭的时机,悄悄跟宋大宝说了两句话,宋大宝点头答应。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筐子,筐里装着几棵菊花,都打着花苞呢。
宋小青示意他放下,然后和自己去栽别的花。
那两个仆人占便宜不成,心里不大痛快,所以吃饭的速度放得很慢很慢,吃完饭又把饭桌抬了出去,磨磨蹭蹭回来,宋小青姑侄俩就把别的花都栽完了,只剩了新提回来的那几棵花。
宋小青和宋大宝都揉着腰,在一旁喝水。
这两个人也不敢太过分,见状就主动上前要去种那几棵菊花。
谁知,才栽完,就发现这六盆花花枝都断了,而且主要是顶尖上的花骨朵都在摇摇欲坠。
两个仆人心中惴惴,抬头看了看那姑侄俩,见到他们侧对着自己,仿佛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便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把这两盆花放到宋小青他们栽的那一片里头,假装自己并没有打动过。
谁知还没等着挪动呢,宋小青就尖叫一声,拉着宋大宝扑了过来,“我的天呐!我的大红啊!”
宋大宝用力将那两个仆人推开,也大声吼道:“你们知不知道这菊花有多名贵?这是我姑为了给县太爷过寿,精心培育的,一共只有六棵,连替换的都没有!这也是整座菊山最出彩的地方!”
他扯开喉咙哇哇大叫,声音传出去老远。
裴知县的宅邸不算特别大,一共三进院落,第一进是外院,第二进是内宅,第三进便是后花园。不过房舍可不少,也足够宽大,单论面积,其实足够盖一座五进的院子。
这后花园便足够宽大,可看的景致也非常多。
虽然现在已经秋凉,可是秋海棠、紫薇花正是繁盛的时候,知县太太吃了饭过来消食,就在附近散步,所以这姑侄俩的哭喊便真真切切传入了知县太太的耳朵里。
她眉头一皱,抬脚就往布幛这边走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