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敢谋害太子的人绝不会是无职白丁,你昭雪的路一定坎坷不平,像刚刚那样的突发事件会有很多,如果你不能沉着应对,必会在昭雪路上吃大亏;第二,一个强者不仅仅要斗技、玄法出众,丰富的战斗经验也必不可少。只有经历多了,你才能知道遇到什么情况该怎处理。再与枫裳金晴虫对战,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怎么对付它了吧;”
“第三,如果我没猜错,枫裳金晴虫是你平生第一个对战的妖兽,因为先前吃过亏,所以你对枫裳金晴虫有阴影,看见它就有些憷头。倘若我告诉你,那是枫裳金晴虫的洞,你可能就不敢去掏它的蛋,或者去了也是一百二十分紧张,对你的历练一点好处没有。相反你毫无戒心地去了并取胜,不只锻炼了你的临危不惧,也将你内心的阴影扫除;”
“第四,只有战斗才能衡量出你的确切实力,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高级斗兽者,如果是,我才能帮你顺利晋级。枫裳金晴虫的实力在初级斗兽客,你能凭高阶功法,与它打得不相上下,实力应该处于高级斗兽者的颠峰,那么我就该助你顺利冲穴;”
“第五,顺利晋级的有效方法就是用丹药辅助或环境催化,但晋级的丹药都太贵,能催化晋级的环境我一时也找不到,而你又囊中羞涩,那么为了保证你顺利晋级,我只能找一种代替晋级丹药的东西给你,而这东西就是枫裳金晴虫蛋。枫裳金晴虫蛋所以金贵,除了因为它的蛋清能活血化瘀,更主要还因为它的蛋黄能帮处于高级斗兽者巅峰的人顺利冲穴。我说过只要你听我的,我就不会让你晋级困难,而事实也证明我没放空话。枫裳金晴虫被你打跑了,你掏出它的蛋,就等于拿到晋级斗兽客的钥匙。”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然后鼋旻察言观色发现,龙占渊脸上的冰霜明显见融,甚至眼神中还有些难为情。
险中救胜、死中得活令龙占渊对鼋旻恨之入骨,若不是知道鼋旻坚硬无比,龙占渊会直接挥剑取下鼋旻的命。可就算杀不了鼋旻,他也决定和鼋旻分道扬镳。幸好鼋旻看出他的心思及时将话抢过,才免去他一时冲动、悔之晚矣。
五条理由见证了鼋旻的用心良苦,将龙占渊的怒火完全压灭。一直对鼋旻心怀戒备的龙占渊,此刻有种想叫鼋旻‘师傅’的冲动。
但冲动归冲动,龙占渊还是没将‘师傅’二字叫出口。也许是不幸遭遇让他变得孤僻难近,他还是决定再考验鼋旻一段时间。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也为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龙占渊绷着冷脸,自然而又悄然地把话题转移:“你怎么就知道那洞里有蛋呢?万一这条蛇没抱蛋,我岂不白忙一场?”
“这个枫裳金晴虫洞是我两年前发现的。据我观察,每年这个时候,这条枫裳金晴虫都会窝在洞里,不久就爬出小蛇。繁衍后代是动物的天性,这个季节正是枫裳金晴虫的发情期,它会窝在洞里不去谈情,说明它已交配完,正在专心孵蛋。不信的话你可以掏掏看,要是没有,我再想别的办法帮你晋级。”鼋旻信心满腹地说。
见鼋旻未与自己计较、顺水行船,龙占渊紧张的心悄然放松,暗谢鼋旻通情之余卸下虚伪的强硬,出口的话略含苦恼:“我刚刚上去试过,这个洞好像很深,不是拿根棍子就能够到里面的。”
“所以你得钻进去掏。这个洞口虽然不大,但人爬进去还绰绰有余。趁枫裳金睛虫慌窜未归,你赶快爬进去把蛋掏出来。我在下面给你放风。”鼋旻早有预谋似地建议。
听说要钻进洞里,龙占渊有点犹豫,因为这个洞到底有多深,他和鼋旻都不知道。如果他钻洞这会儿枫裳金晴虫又杀回来,他被堵在洞里就真的玩完。不过事逼至此,他又不能半途而废,尤其事关他的晋级,就算十步九险,他也要去试试。
暗暗挣扎片刻,龙占渊把心一横,答应道:“好,我这就去。”
飞身跃上高坡,龙占渊害怕洞里还有埋伏,没进洞前先往里面扔了几颗石子,见无动静才躬身爬进去。
点燃火捻,借着火光,龙占渊发现这个洞至少有七八丈多长,并且不是一路直线,而是带拐弯的。在洞的拐角处有一个五尺高、几丈宽的圆形空地,地的正中铺着一堆干草、树叶,上面盛着三个鹅卵大的蛋。
将火捻插在地上,龙占渊脱下破旧的外套,把三个蛋连着一些干草一拼包好,小心而又快速地退出洞外,飞身跳下高坡。等脚落平川,龙占渊克不住长松口气,与鼋旻会合,将蛋轻轻放在地上,让鼋旻察看。
蛋圆如球,蛋壳带着细细的金纹,鼋旻看罢肯定地点点头,“是枫裳金晴虫蛋没错。这下我们可赚到了。”
“赚是赚了,不过这只枫裳金晴虫也太小气,挺大的个儿头才下三个蛋,一点不像蛇的个性。”龙占渊有些报怨地说,似乎不甘拼了命才弄到这点胜利品。
“谁说枫裳金晴虫是蛇?”鼋旻蔑笑着反问。龙占渊闻听此言一脸疑惑:“怎么?它不是蛇?那它是什么?我看它完全一副蛇样,不是蛇难道是龙?”
“那倒不是。”鼋旻笑着解释:“枫裳金晴虫其实是一种外形像蛇的怪兽,你从它的敏捷性就能看出来。蛇都是冷血,要靠阳光暴晒提高体温才能活动自如;但枫裳金晴虫不是,它是温血动物,不管在洞里呆多久都能行动迅速。蛇所以产卵繁多,是因为幼蛇出生后便要自己生活,在危机四伏的野外,很多幼蛇出生不久就会被其它动物捕食。为了自己的血脉能幸存几个,蛇只能多多产卵,靠数量取胜。这点而言,枫裳金晴虫与蛇完全两样,幼兽成年以前都会跟在母兽身边。你能找到三个蛋已经不错,因为在妖兽众多的仙妖山,枫裳金晴虫根本算不上一盘菜,所以为了幼兽能更好地存活,枫裳金晴虫通常只生一两个蛋。你能掏到三个,说明枫裳金晴虫觉得今年猎物够多。”
一直以来龙占渊都以为枫裳金晴虫是蛇,今日听鼋旻解说才知自己一直错论。由此可见,鼋旻的学识很渊博,龙占渊长见识的之余对鼋旻悄生敬佩。
“原来是这样。”龙占渊似有所思地嘟念,“不过听你一言,我倒感觉自己有点缺德。为了幼子能很好的存活,母兽连产子都算计,我却为了一己之私便杀其后代。”
“别假装慈悲了!”鼋旻讥笑道,“觉得自己缺德,那你把蛋送回去呀!”
“那不行!要是送回去,我刚才舍生忘死不白忙活了?”龙占渊白了鼋旻一眼干脆拒绝。
“既然这样你还装什么慈悲?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也好,妖也罢,不能击败对手,就只能任人宰割。想想枫裳金晴虫吃人的场面,没准你还觉得自己是为民除害呢!”鼋旻斜着眼说。
“说的也是。”龙占渊微笑赞同,将蛋用干草包好送到鼋旻嘴边,“麻烦你了……”
“没事,习惯了。”鼋旻略含风凉道,把嘴张开,让龙占渊将蛋塞进去。
将蛋全部塞进鼋旻腹中,龙占渊轻松外带着迫不及待:“好了。接下来我想找个地方冲穴,等晋级成功,再去找配隐疮膏的材料。”
“我也是这么想的。”鼋旻点点头。“冲穴的地方我已替你想好,你按我说的路走就行了。”
“如此,我们这就上路吧!”龙占渊说完运了运气,拣起鼋旻身上的绳子就要前进。
“等一下,你还落下一样战利品。”鼋旻叫住龙占渊。
“什么?”搞不清鼋旻所指,龙占渊满脸奇怪。
“蛇尾啊!费那么大劲儿砍下的东西怎么能扔了?枫裳金晴虫肉可是大补,我劝你在冲穴前先把那条蛇尾烤熟吃了。”
“你要我吃那东西?”龙占渊将目光移到一旁的蛇尾上,忍不住肠胃一翻。从雍容到落魂,他都没吃过蛇肉,一方面是因为血龙气息令他几乎没遇见过蛇,一方面是他觉得蛇浑身生鳞、很是恶心。虽然已经知道枫裳金晴虫不是蛇,但枫裳金睛虫的外形让龙占渊感觉它比蛇还不堪入目。盯着地上金红相间的尾巴,龙占渊半天没动。
从龙占渊难涩的表情中看出一二,鼋旻有些亵弄地问:“怎么?又害怕了?以貌取食?穷掉底了还挑三拣四?
“才不是!”很不满意鼋旻又用上‘又’字,龙占渊皱着眉头、怯懦否定。
“不是你怎么不动弹?”鼋旻紧跟着问,接着游说:“枫裳金晴尾在酒楼可是名菜,一条枫裳金晴虫只长一条尾巴,多少人有钱都吃不到,你得到手怎么还不开心?而且我说过枫裳金晴尾是大补,你在冲穴前吃它可以培元壮气,再加上枫裳金晴虫蛋,可大大提高你冲穴的成功率。”
没有任何事比晋级更有说服力,听说枫裳金晴虫尾能帮自己晋级,龙占渊立刻将内心的抵触压下,伪作轻松狡辩道:“啰嗦嗦什么?我就是怕这东西有毒。既然你说这是名菜,那我就可以放心食用了。”
说罢,龙占渊僵笑着走过去将金红的尾巴拣起,随手丢进鼋旻背上的洞里,然后背绳在肩催促道:“赶快走吧!我已经等不及要成为斗兽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