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春少有的神色严肃,将走在自己前面的钟无艳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无艳,你就走在我旁边,千万别离开我。”
钟无艳知道夏迎春的心思,也没有再僵持,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放心。”
到了山洞门口,夏迎春停住了,带路的小妖见状说道:“尊贵的客人,我们的女王殿下就在里面。”
夏迎春有些为难地看向钟无艳,钟无艳没有半点犹豫走进了山洞,夏迎春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虽然山洞的门不大,但是一走进去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宽大明亮,妖怪更是众多。
夏迎春却一眼就看见了她的仇敌,青蛇白鹤。
钟无艳顺着夏迎春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青蛇白鹤,她捏了捏夏迎春的手,低声安抚道:“迎春,现在我们在妖王的地盘,不要节外生枝。”
但是,钟无艳心里却越发下沉,这个地方不仅妖怪众多,而且还和他们有过纠葛,只怕和妖王的交谈不会融洽。
夏迎春只能压下情绪,只当做没有看见青蛇白鹤。
但是,青蛇白鹤却朝着她们走来。
夏迎春以为青蛇白鹤是来找麻烦的,皱眉道:“你们想怎么样?”
白鹤拉了拉青蛇,说道:“上次因为我受了伤,所以小青才会得罪了你们...”
青蛇也跟着说道:“是的,上次您也教训过我们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和姐姐。”
她们两的态度多少让钟无艳和夏迎春放下紧张的心情,钟无艳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就当做扯平了。”
青蛇白鹤也总算松了口气,她们也知道这夏迎春就是少主,所以自然不想得罪夏迎春,这才大着胆子过来讨好,希望夏迎春能够不再计较之前的事。好在,双方都想息事宁人,把之前的事都放下不再寻思报仇。
过了一会,妖王出现,众妖都跪地迎接,唯有钟无艳和夏迎春两人站在原地。
夏迎春神色迷茫,她发怔地看着面前的妖王,这个女人的脸她很熟悉,甚至在梦中也见过她。
但夏迎春毕竟记忆不好,所以并不是有多奇怪,唯一让夏迎春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给她一种亲近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也许是夏迎春眼神中透露的亲近之意太过于明显,以至于钟无艳都察觉出几分来。
好吧,钟无艳承认,这个妖王的容貌确非寻常,但谁第一眼看到妖王,绝不会被她的美貌所倾倒,而是她身上散发的气势。
“孩子,你来了。”妖王对着夏迎春的方向招了招手。
夏迎春愣愣地睁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说道:“你叫的是我?”
“难道你连娘亲也不认识了吗?”妖王眼眶微红,一身威严气势尽敛,显得几分可怜。
这反差太大了,夏迎春的心禁不住有些犯疼,本能地凑近妖王,轻声道:“我...我...”
可是夏迎春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终究还是顺从自己的心,说道:“对不起...你别哭啊。”
“孩子,虽然你失忆了,但你我母女血脉相连,终是与让人不同。”
“什么?你真的...是我的...阿娘?”夏迎春惊呆了,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指着妖王的脸,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信,也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你放心,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甚至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记起往事。”
“我...”夏迎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亲人,虽然她不愿意相信,可是情感告诉她,这就是她的亲人,所以她才会本能地想要亲近。
“孩子,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妖王号令,梦魔自然奉命而来,只是这次再见,梦魔一改往日桀骜不驯,如今对夏迎春恭敬有加。
“少主,前段时间多有得罪,请恕属下不敬之罪。”
面前的一切越发不可控起来,夏迎春扭头去看钟无艳,只见对方脸色发白,神情恍惚,比她更是好不了多少。
“等等!”夏迎春眼看梦魔就要施法,立马大叫喊停。
妖王倒也不急,道:“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记起以前的事情吗?”
夏迎春却不去看妖王,只可怜兮兮地看向钟无艳,声音弱小无助。“无艳,我们走好不好?”
什么过往,什么恩怨,什么妖魔正道,都不再管了好不好?
夏迎春虽然没有都说出来,可是钟无艳却读懂了夏迎春的心思。钟无艳也犹豫了,她害怕,害怕真相会让她承受不起。
此时,夏迎春的眼睛里只有自己,钟无艳不敢想象,恢复记忆之后的夏迎春会变得怎样,是否会把她视为陌路。
“无艳...”夏迎春低声催促,只要钟无艳开口说一句,她愿意丢下所有的疑问,和钟无艳隐居山林,再也不过问人间俗事。
夏迎春动物般求助的眼神终于打动了钟无艳,钟无艳终于点了头,说道:“好,我们走。”
夏迎春得到回应,欣喜若狂,拉着钟无艳的手转身就想离开。
可是,原本候在两侧的妖怪都挡在了两人的面前,将出口堵的严严实实。
夏迎春妖力外露,已经打算硬闯出去了。
“孩子,既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何必这么着急走呢。”妖王仍然不受半点影响,因为不论夏迎春做什么决定,今天她的记忆是必然要恢复的。
“妖王,我们冒昧打扰,但绝没有和你为难作对的意思,现在只想离开,恳请妖王成全。”钟无艳知道单凭着夏迎春和自己是绝没有可能全身而退离开这里,如今只能希望妖王能够高抬贵手,放她们离开。
“区区人类,还没有资格和本尊谈话。”妖王只是一挥手,钟无艳就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撞倒在一块石柱上。
“无艳!”
“不用担心,我只是不想让她骚扰我们母女谈心,是不会伤害她的。”
“你!你才不是我的母亲,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快点放了我们,否则我就踏平这里!”
“你错了,孩子。都怪我没有在你身边教导你,让你如今看不清形势。”妖王丝毫没有被夏迎春的话激怒,反而以一副长辈的语气教导道。
“你看,这里敌众你寡,你大放厥词实不是明智之举。而我,才是这里唯一可以开出条件的人。”
妖王道:“你瞧,如今你的心上人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一声令下,她的人头就会被我的手下砍下来,我想,这美人的脸虽美,但如果沾了血的话,也就没什么吸引之处了吧。”
“你敢?!”夏迎春怒极了,可是对上妖王,她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嗯?”
“好,你赢了,你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无艳?”
“很好,这也算为娘的给你上了第一课,识时务者为俊杰。”妖王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做一个梦,梦醒之后你的去留都由你做主。”
夏迎春心一松,又接着问道:“那无艳呢?”
妖王讳莫如深道:“她是你带来的,当然也由你做主。如果到时候你还在意她的话。”
生怕妖王反悔似的,夏迎春马上说道:“一言为定。”
梦魔看到妖王示意,走上前对夏迎春施法。夏迎春只感觉脑袋似乎有无数画面飘过,还没等抓住,就慢慢地失去意识。
夏迎春做了个梦,梦醒以后,夏迎春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而她眼中已经不复之前的清明。
夏迎春果然恢复了记忆,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露忧色的妖王,神色柔和起来,甜甜地叫了句:“阿娘,我好想你。”
妖王也不像在殿前那般冷漠,将夏迎春搂在怀里,说道:“迎儿,你终于回来了。”
夏迎春道:“风涟漪散尽功力,就是为了将我的记忆一并封印,我却以为时日悠悠,所以忘记了很多事。”
妖王哼道:“仙界从来没有一个好人,迎儿你就是错在太轻信他人了!”
“可风涟漪她...”夏迎春想要替风涟漪解释,她能够理解风涟漪封印她的情非得已,可看到妖王警告的眼神,夏迎春终究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话。
毕竟妖王对仙界的成见已深,夏迎春替风涟漪说话,只会激怒妖王罢了。
“阿娘,有件事您一直不知道,其实阿爹并没有死,他只是被封印在天之涯,海之角。”
“什么?你确定?”妖王大惊。当年与仙界的乱斗,死伤无数,最后前任妖王不见踪影,所以夏迎春的母亲只以为自己的夫君已经魂飞魄散。却没想到,是被仙界封印在了世界尽头,无法感知之地。
“我自然不会拿阿爹的生死开玩笑。”夏迎春道。
妖王喜道:“太好了!本来我只一心想要报仇,如今首要就是救出你的阿爹。”
夏迎春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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