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地一看还觉得与以前的印象并没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看却觉得——这已经不是自己原本认识的那一个人了。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封河率先挪走视线看着别处的风景。接下去就陷入漫长的沉寂。
其实她与洛焱没有共同话题。虽说没有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不管时间过得再久，他们两人的性格变化再大，就算全部变得温柔又平易近人，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这件事，都是不会变的。
大概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冷淡起来了吧？
自己小时候总是孤僻地不想理睬人，而洛焱又觉得封河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妖将——
让她知道那个别人永远不想告诉她的事情也是因为洛焱。那时她惶惶不安地抚摸着左手的镯子——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洛焱的大哭声，洛昌昔正在安慰他。洛焱对洛昌昔吼叫：“反正也活不过三十岁！为什么爷爷要把玄镜给她！”
反正也活不过三十岁。
她的母亲洛微安死于二十五岁。在别的孩子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捕捉死亡的轨迹。
她知道了自己也活不过三十岁。她知道了周围的疼爱她的人为什么总是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她。
刚刚洛焱似乎只是为了岔开话题，在沉寂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回到了正题：“你的那个妖将没跟过来啊。”
“他不喜欢粘人，也还不习惯和人类相处，所以他不怎么搭理我的。”
“又收了一个妖将，玄镜有没有不开心啊？”
封河沉默了两秒后喃喃：“不清楚……他看起来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不过应该还是会有点介怀的吧。”
“那你为什么要再收一个妖将？”
“……”她抿嘴沉默着。洛焱果然还是非常介怀她当年得到了玄镜啊。如今她又得到了一个新的妖将，而且又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高阶妖将——这确实是非常令人嫉妒的事情。
洛焱见封河反应迟滞，连忙笑着转换话题：“啊，抱歉，我们说点别的吧。”
结果依然没什么话题可以说。
他们把整个洛邑都走了一遍，中途只是零零碎碎地进行了几回合的问答。在绕转了一圈即将回到出发地的时候，玄镜的身形忽然在封河面前出现挡住去路。
“跟我来。”玄镜对封河说。
“喔。”封河不清楚洛昌昔和玄镜到底在琢磨什么，有点心里没底地走在玄镜身侧跟着他。
洛焱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玄镜突然转过身对他说：“请你不要跟过来。”
“……”洛焱抬眼看着玄镜。
“与你无关，我不希望你出现。”玄镜再对他说。
洛焱愣了好几秒，才发出一个语气词“哦”，然后转身离开。
封河回过头看着洛焱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寂寥呢……作为妖师反而被妖将轰走了……
“封河，过来。”玄镜一本正经地唤她。
“喔。”她加快脚步跟上。
玄镜对洛昌昔的态度还算不错，对于其余人就显得有些冷淡了，即使是洛焱是洛英秋的亲孙子，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