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的确是到了东天极的牡丹园,这里却不是我与刘云墨说的那般,早就因为花仙子师傅的战亡而成了一片颓败的花园,四处都弥漫着一种花草沤烂的味道,我轻巧的绕开那些散发着怪味的地方,找到了亭中久久候着的人。他白发白眉,气色还算好,只是眼底总是流露着一种物是人非的神色。
见我来了,他也不起身,倒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你来了。”我望着他,躬身行了个礼:“仙翁金安。”这个人就是我那原本要拜为师傅的云山仙翁,许久未见却依旧是难得的亲近。
他点点头用手中的小拐杖指了指远处的花草:“这些花草终究是败了,她那时还在,每日都喜欢来这里坐坐,有一天她对我说这里的地脉变了,我还不相信,后来终归是她说对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死的不明不白,至今我也没能找到她,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早就死了……”
“所以因为你恨圣王母才会变作杨至唯的样子去刺杀她?那个死掉的杨至唯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么说来逻辑上就有许多错误。”我想起在南天极那一夜的惊心动魄,至今还觉得很不可思议,时间也很久了,我却仍旧无法忘记。
“丫头,若你知道真相你又能怎么样,改变些什么,毕竟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为什么总是执着于此呢?那个死掉的杨至唯无非就是个不相干的上仙很可惜的丢了命。你看了他的伤口应该也知道是谁做的,下手这么快且凌厉,除了你和水影圣君还能有谁?”
“难道真是云墨将军?”我的心猛地一沉,若真是这样,那叶邻在西天极的存在必然会引起他的杀戮,他的霸权主义会毁了一切。
云山仙翁笑眯眯的,说道:“很接近了,但不是他。”
不是他……我与叶邻因为是连理剑术,所以只要是他有大的波动,我的身体也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可是并没有,所以不是叶邻……我见过四个天极的首领修习术法的场面,每个人都……原来是她!
“圣王母?!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非就是借着三方势力的强大,在你们眼皮底下做了个大局而已,借着混乱想要除掉紫霜大帝,野心也真的是够大的。不过她却错误的估计了杨至唯赶到的时间,所以让我捡了个时间的便宜,首先就到了正殿,这才见了你们所有人。不过说来也好笑,虽然我的功力是很厉害可是比起她来还是弱势的一方,她的伤势也是她装出来的。现在你知道到底谁在这场战斗中获得了最大化的利益了吧。”
我点点头,那必然就是叶邻了。借势打势,先是保住了自己的势力是我不受牵连,继而重创了东天极和南天极,最后得到了引珠和散落的势力将他们安插到了各个天极以作内应。我倒吸了口凉气,叶邻究竟有几个脑袋,这般的算计,似乎也是筹划了许久,在我身边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顿时觉得阵阵发冷。
“那么仙翁今日找我来的主要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说服我,让我和你一起对付圣王母吗?我深知圣王母的手段毒辣,可是我却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
他深深的看着我,那眼神温暖柔和,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你现在看到的就是真的吗?南天极的暄辰殿就没有什么能启发你的吗?”
他竟然连暄辰殿的事情都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那么我哥立刻就会成为东天极的众矢之的,而叶邻和郁琨即使想保住他却也已经来不及,想了想不如彻底除掉所有知情人。我“咻”的一下化出佩剑,速度之快他都来不及闪躲,剑尖就指到了他的咽喉。
“你想威胁我?”我冷笑地看着他。
他依旧温暖的笑看我:“她是四月初十登上的圣王母的位置,而我在此之前就已经找不到我的孩子了,当我以云山仙翁的身份来参加你的满月喜宴的时候,我甚至是瞬间就确定了你的身份。你并非是高泠非的孩子,这点你到现在都没有仔细想想。所以你所遭受的这些原本是你不该承受的,我没有办法出面解决这样只会使你陷入险境,这样一晃过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却终于有了机会大大方方的告诉你……告诉你……你是我的女儿。”
我的胸口甚至是钝痛的,看着他说不出的愤怒,所以你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难,不认我就是因为为我好?圣王母夺了你东天极的帝位,你也只能化成云山仙人默默地承受!我在仙魔大战的那一场战争甚至是要了我的性命,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真的死了呢?
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那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漠然和默然占据了所有。